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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行线

杂文乱叙

我叫陆小离,是霍颜风的未婚妻。我和他是在两年前认识的,他是霍氏的少爷,但他并不喜欢商业交道,他选择了做一位医生,而我是他的病人。

在晚上11点47分,我和母亲打完电话准备过斑马线,一辆汽车向我冲来。肇事的司机逃逸了。我躺在血泊中,身体上的疼痛刺激着我的神经,我艰难的向四处摸索,试图找到我的手机拨打求救电话。但是我的眼睛什么都看不清,我只感觉身上碎骨的疼痛逼迫我放弃挣扎。我逐渐失去意识。后来,我在医院醒来,母亲正坐在我的身边。见我醒了,她激动的握住我的手。

陆小离母亲小离,你终于醒了,担心死妈妈了。现在怎么样?要不要喝点水?

看着她焦急的模样,我有些抱歉。

陆小离让你担心了。

陆小离母亲怎么说这种话?你现在能醒过来就已经让妈妈很高兴了。幸亏有路人打120抢救及时,不然妈妈再也看不到你了。

我点点头,脑海里浮现昨夜出车祸的场景。那种全身骨头都碎裂,生命一点点流逝的感觉令我打颤,我在发抖。妈妈急切的问我:

陆小离母亲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妈妈现在就去叫医生。

陆小离不用,我没事。

我勉强扯出个微笑。这时,有个医生走进来,手里拿着我的检查报告,眉头触着。

霍颜风病人的家属是吗?

陆小离母亲我是。医生,我女儿现在的状况怎么样?

霍颜风车祸导致病人双腿骨头碎裂,可能以后都站不起来了。

闻言我抬头与他对视,他冷峻的脸上浮现一丝同情。我以为我会死的,但现在捡回条命对我来说已经很庆幸了,我缓缓开口:

陆小离没事。只是一双腿而已,至少我还活着。

他点点头。

霍颜风你想开就好。你还年轻,你的人生还长。

我点头,算是回应他的话。之后他就和我母亲出去了。我一个人躺在床上,我看着窗外稀稀疏疏下着的雨,我竟然一点也没有觉得难过,我甚至在庆幸我还活着。我怕死,我才刚毕业,刚找到一个好工作,我还有大半的人生没有过,我不想死。

在医院休养了一个多月我终于能下床了,医生说我可以坐着轮椅出去吹吹风。

霍颜风会监督我吃药,我坐在轮椅上,看着病房外。

霍颜风小黎,该吃药了。

我转过头看他,他还是那副冷清的样子。

陆小离我想出去走走。

霍颜风吃完药我推你出去吧。

我点头。一个多月相处下来,我和他之间熟悉了不少,只是他大多都没有什么表情,看起来很冷清。但是他照顾我很细心,或许是因为他是医生的缘故吧。

他推着我来病房外。阳光大好,来到一条小路旁边,围栏下的花开的很好,到处都是生机的气息。我不自觉的笑着,很享受。

霍颜风你好像很喜欢花花草草。

陆小离当然。

后来我和他的关系越来越好,他开始对我笑,把我当成朋友一样。因为还不能出院,母亲又很忙,所以我大多时间都是和他聊天,渐行渐远的我开始依赖他,他似乎也不反感。等到我出院的那天,母亲为我办理了出院手续。我问他:

陆小离我以后还能见到你吗?

霍颜风我会来看你的。

我把我的地址给他了。

他没有骗我,过了几天,他真的来我家了。因为在医院里他对我很照顾,看见他来,我母亲也很高兴。

陆小离母亲霍医生来了,快请进来。

霍颜风阿姨,你叫我小风就好。

陆小离母亲小风快过来坐,阿姨去给你们切水果。

我坐在沙发上,他主动和我说话:

霍颜风腿好些了吗?还疼不疼?

陆小离不疼。

我不知道为什么看见他就会忍不住的开心,忍不住的笑,他也温柔的笑着。母亲端着水果出来了。

陆小离母亲小风啊,谢谢你在医院里对小离的照顾。

霍颜风阿姨,这是应该的。

陆小离母亲小风,这是阿姨切的水果,你尝尝。

他插了一块芒果喂给我,我愣一下,还是很配合的张嘴。

陆小离谢谢。

霍颜风不客气。

看出来我和他之间的亲热,母亲就找个理由先上楼了,留我和他单独相处。

我们两个似乎没有太多话题。安静了几分钟,我问他:

陆小离工作最近怎么样?

霍颜风挺好的,不忙。

空气又冷静了。我不太会聊天,我不知道怎么找话题,看出了我的窘迫,他又继续开口:

霍颜风你呢?最近过的怎么样?

陆小离因为双腿不便的原因,公司给我特批,可以在家里工作。我基本都呆在家里,一切都好。

他微微点头,我看他拿出手机翻阅着什么,抬头对上我的视线。他说:

霍颜风这个周末有空吗?

陆小离有。

霍颜风这个周末可以约你出去吃饭吗?

陆小离可是我的腿。

他却摇头。

霍颜风没关系,我不介意。

听他这样说我也不好再拒绝,就答应了。

陆小离好。

周末下午两点,他来我家接我。他带我去了一家餐厅,这家餐厅的装修比较复古,环境很温馨。他推着我进去,餐厅里的人大多向我投来异样的眼光,我感觉被很多人注视着,不太舒服。我就伸手抓住他的衣角,他问我怎么了,我说:

陆小离可不可以换一个餐厅?

他说这里是他专门预订的。我咬着下嘴唇,算了,他请我来吃饭我还挑三拣四的不太好,我也便没有再说什么了。他推着我来到一个靠角落的位置。因为腿的原因,他将我从轮椅上抱下来放在位置上,就问我想吃什么。

陆小离随意吧。

他拿着菜单点菜,我感觉周围的视线还是没有衰减,攥着双手有些紧张。他发现了我的异样。

霍颜风怎么了?

陆小离他们好像都在看我。

他才意识到我现在的状况,站起身。

霍颜风那你先在那坐着休息一下。我去前台。

陆小离好。

他从位置上离开后,我觉得一个人坐着周围都十分安静,恐惧被无限放大,将我笼罩,我两手攥着衣角,不敢抬头。很快他就走回来了,我问他:

陆小离你去做什么了?

霍颜风我去和前台商量了一下。现在我将这家餐厅包下来了,其他的客人很快就会离开。放轻松,你不用这么紧张。这不是你的问题。

我有点震惊,抬头与他视线相对。

陆小离其实不用为我做这些的,又让你破费了,抱歉。

我有点惭愧,他请我出来吃饭,我还给他带来这么多麻烦。他只是摇摇头,他帮我理灵理凌乱的头发。

霍颜风没事。是我请你吃饭,我考虑不周,是我的问题,你不要自责。

他把菜单推到我面前。

霍颜风还想吃什么?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

陆小离我想喝一杯热牛奶。

他又让服务员给我端来一杯热牛奶。他单手撑着下巴,看着我喝。这气氛,感觉有些暧昧,我不自觉的脸红。

陆小离你...你不吃吗?

我看着他面前一口未动的菜品,他似乎意识到他的行为。

霍颜风抱歉,我看你看得太认真了。

听了他这句话,我不自觉得低下头,双手握紧杯子。

霍颜风这是我第一次请别人吃饭...考虑的不太周到。抱歉。

陆小离没事。

之后他和我聊了很多,我也知道他是霍家的长子。

陆小离你为什么会做一名医生?

霍颜风我从小的梦想就是做一位医生。商业争斗很麻烦,你知道的。

吃完饭后,他又带我去游乐场。他问我想玩什么?我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摇头。

陆小离什么都不想玩。

他才意识到来游乐场是个错误,我是一个残疾人,根本就不没有什么娱乐项目可以玩。他连忙道歉:

霍颜风对不起,我没有想到...

我伸手扶上他的手背,算是安慰他。

陆小离没事。

他沉默了片刻。

霍颜风要不我带你去水族馆吧?

陆小离嗯。

六点多了,我有些累了。

陆小离我们回去吧。你陪我在我家楼下那个公园里逛一逛可以吗?

霍颜风可以。

他推着我在小区里面慢慢走,尽管还是有人会用异样的眼光打量我,我却感觉十分轻松,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他聊着话。他每次都会回答我,我感觉精神好了许多。

之后每过一两天他就会来找我。我们之间的关系越走越近,我感觉我已经对听产生了很大的依赖,似乎是戒不掉。

后来一天,他又来我家看我,他抱了一大束玫瑰,当时我正在工作,他就静静等我把工作做完。他给我削了一个苹果,我将文件上传,接过他手中的苹果。

陆小离谢谢。

霍颜风嗯。

霍颜风小离,我有件事情想和你说。

陆小离嗯,说吧。

霍颜风就是...

他却没开口,似乎是说不出来。

陆小离怎么了?

他犹豫了一下。

霍颜风我...我喜欢你。虽然很突然,但是你可以做我女朋友吗?

我沉默了,他那句话在我脑海里打转。他看我的样子很紧张。

霍颜风不...不可以的话也没关系。

他紧张得说话有些结巴,我才反应过来,我对他笑。

陆小离可以啊,当然可以。

听到我的话,他很惊喜,一下握住了我的手。

之后我就和母亲说了这件事情,母亲也同意了。他也带我去见了他的父母,我原本以为他的父母会介意我是一个残疾人,但是他的父母很热情。我母亲和她的父母都同意我们的关系之后,他就告诉我。他想和我订婚,我同意了。

那天,他陪我去试婚纱。在过斑马线的时候有辆汽车闯红灯,径直向我们俩冲过来,我担心他会受伤,下意识地推开他,我用了全身力气将他推开。我被汽车撞飞起来,抛向空中,有种失重感,我感觉呼吸都很困难。我重重摔在地上,我感觉全身的骨头都碎裂了,眼睛也开始模糊。他跑过来抱起血泊中的我,周围围过来很多人,我伸手扶上他的脸,他哭了,哭的像个小孩子。

霍颜风小离,你不要离开我!

我艰难的扯出个微笑。周围的人开始拨打120,可是我知道我等不来急救车。他握住我的手。

陆小离给我戴上戒指。

他整个人都在发抖,赶忙把戒指给我戴上,看着他把戒指为我戴上,我想问他,我戴着好不好看?但我已经问不出话了,我看不清他的脸了。

陆小离死了,被那场车祸带走的。霍颜风请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假,他经常抱着手机翻来覆去的看陆小离和他的合照。她马上就可以穿上婚纱,他们马上就要订婚了。可是他还没有看见她穿上婚纱的样子,他还没有娶到她。

医生1霍医生,这是你的妻子吗?她好漂亮啊!

医生2小风,什么时候带来我们看看?

医生3对呀!什么时候带来我们瞧瞧?

霍颜风不是,他是我的亡妻。

他们本就是一条平行线,注定无法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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