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放手

回国

治疗、训练，林高远和王曼昱整整两个月没有再见面。

王楚钦和队友去医院看林高远。女队也有几个人跟着来。孙一莎走在最前面。林高远摊着身子往人堆里看，没有那个熟悉的身影。

“医生说你下周可以先开始体能恢复了？”王楚钦知道林高远心急。这两个月封闭训练，他俩每天都要发微信。

一众人嘻嘻哈哈地聊了会儿天，就都告别离开。

恢复训练的日子比治疗更难，眼看着别人在球场上挥汗如雨，自己却只能在一边举举哑铃，手是真痒痒。

又一个月后，林高远终于可以上台训练。过去每天围着球台，没什么感觉，这次一别三个月，第一次发现自己真的很爱这张球台。

“宇哥，年底澳门站的名单出来了。王曼昱和何意混双，你知道不？”晚上下训洗完澡，王楚钦坐在宿舍沙发上玩儿手机，想起下午在教练办公室偷看的名单。

“你怎么知道的？”

“我偷看的。”

“王指没说呀”

“我听然然说，是王曼昱要求跟何意混双的。她跟你商量了没？”

“没有。她犯不着跟我商量。”林高远吹干头发，躺在床上。伸手拿出手机，点开微信。

“你俩吵架了？”王楚钦放下手机，走到林高远床边坐下。

“她说让我别影响她。”林高远看了王楚钦一眼，继续低头看手机。

“她估计就是状态不好最近。等过去这一阵了就好了。”

林高远不说话，翻着手机，想发微信问问王曼昱是什么意思，又作罢。她都说了让他不要打扰了，问了也不会答的。

“睡吧”林高远放下手机，按灭了床头灯。

“礼拜六晚上孙一莎生日，宇哥。别忘了。”王楚钦也关了灯上床。

“嗯”

孙一莎18岁的生日，王楚钦大操大办，跑前忙后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自己的生日。

王楚钦包了景泰最大的包厢，双连台。队里的主力基本都去了。男队一桌，女队一桌。王楚钦看着自己忙活了半天，连孙一莎旁边都没坐上，心里有点儿憋屈。

“咱别老是那女一桌这么坐，也有点儿创意。小孩儿一桌，成年人一桌。”要说还得是老队长会办事儿，曲波一句话，大家就开始动身换桌。

推来挤去，王楚钦如愿坐在了孙一莎的左手边。王曼昱坐在孙一莎的右手边。林高远却落空，坐在王曼昱的对面。何意爱着王曼昱坐下。

“哈哈，这混双搭档就是不一样，吃饭都得紧挨着。”李玲看着四个挨在一起的混双队友，打趣道。

大家也跟着哈哈地笑了起来。曲波扫了一眼林高远，见他冷着脸，便开口阻止了大家的玩笑，“少拿孩子们开心，都是刚成年的小孩儿，你们这些哥哥姐姐注意点儿。”

一桌人看得明白。也就都不再逗他们。

因为是周末，第二天没有训练，成人桌就开了戒，每人都倒 点儿啤酒。吃吃喝喝的，时间也就过得很快。

王楚钦一晚上亢奋得不行，终于把自己喝高了，趴在桌上哼唧。曲波看时间也不早了，就招呼大家喝了杯中酒，早早散了。

队友扶着王楚钦往外走，王楚钦拉着孙一莎的手不肯送，孙一莎只好跟着他们往外走，边走边抬腿踢他。

林高远故意落后了几步，在包间门口拉住了王曼昱。

“嗯？”王曼昱微微抬头看他。

“说几句话。”林高远拉着王曼昱转身进了隔壁包间。关上门一把将王曼昱抵在门上，低着头看她，满眼猩红。

王曼昱有些被吓到，缩了一下身子。

“为什么跟教练组要求换混双搭档？” 林高远没了往日的温柔，两只手按着王曼昱的手靠在门上，低着头，嘴唇和王曼昱的额头似有若无地蹭着。

“因为我要打比赛，你受伤了。”

“我已经好了。”

“你恢复训练需要时间，不可能马上恢复状态，我自己状态也一般，所以想赢我必须换更强的搭档。”

“我不够强吗？”

“你岁数比我大很多，我们俩不是一个周期的，就算成绩好，等下一个周期还是要拆。所以我找一个同周期的现在磨合，就有希望上奥运。”王曼昱说得清楚明白，她要的是赢，是成绩，而他给不了。

“所以，我对你来说过去是工具，现在是阻碍？”林高远抵着她靠得更近，唇似乎要贴上她的唇。

“是。我好不容才有今天的成绩。”

“好，我们不配混双。其他的呢，就算不打混双，也不需要不见面，不交往吧。”林高远内心仿佛在天人交战，最终还是卑微地退而求其次：“我说了不会影响你打球。”

“你已经影响我打球了。过去我成绩很好，自从你跟我说了那些乱七八糟的话，我的成绩一天不如一天。所以我必须抛开所有杂念。我好不容易才打到现在的位置。所以一切可能影响我成绩的事，都得让路。”王曼昱说完深深吐了一口气。

林高远猛的撑起身子，退后半步，松开王曼昱的手。凝重眸子看她，第一次觉得她如此陌生。

“我知道了，祝你成功，王曼昱。”林高远拉开靠在门上的王曼昱，扭开门锁，大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