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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指有节奏地轻叩着腿，波本叠着双腿漫不经心地看着屏幕上的录像。RYE与赤井秀一发生事故的那一晚，出事时夜色太暗又没有路灯，还遭遇暴雨，他们站在高处，没有办法清晰地看清所有的一切。他抿着酒，把玩着手里的遥控器，他看着屏幕上的雪弗莱在这暴雨里转弯，在下一个弯道前两车相撞，再倒回十几秒前反复地看。反反复复地倒回，兴致盎然地为自己斟满一杯，再慢条斯理地关上放映机器，勾起莫名其妙的笑容。还不赖嘛，赤井秀一开车的技术。这是组织那晚记录事故的录像带原件，之后得拷贝了给GIN和尊尼获加送过去，这也是为了保险，他们会在事后看这些记录影带，来证实一切都是在他们掌控之中的。波本叹了口气站了起来，毫无预兆地径直拔了枪冲着放着录像带的机器一阵密集开火，直到打得稀巴烂，碎片满天飞，剩下个不堪入目的残骸。哎呀呀，录像带只有这一份，但他就是不想给他们看，怎么办呢？尤其是GIN，明知自己腰疼还逼着自己去尊尼的任务里瞎搅合，这不是太没人性了么。至于怎么解释，运气很好的是，他还没来得及解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赤井秀一还活着”的消息带走了。“没死？”尊尼获加的宅邸成了组织见面的临时场所，GIN在窗边若有所思地抽着烟，只有斯普莫尼的大嗓门格外刺耳。“这也不是RYE的问题，他那晚确实已经把雪弗莱撞下去了，人没死只能算运气好。”Cinderella修着指甲心不在焉的，“总不可能让他从公路上跳下进火里，再朝赤井秀一补两枪吧。”“所以现在，做事不能只做一半，等赤井秀一伤好了又得头疼，不如早点了结了吧。”却只有RYE在角落里是暗自松了口气的，那个人没有死，这对他来说大概是全世界最好的消息。“喔、喔，我有办法！”摩根船长摸了摸头笑得人畜无害，他费劲地想了想才缓缓说道，“我记得以前我研究过一种药剂，就是记忆清洗剂。”RYE不自觉地僵直了身体，他知道这种药剂，甚至曾经还用过，在进入FBI第五驻地的档案室的时候，打昏了兹诺以后给他们注射了。记忆清洗剂根据用量的不同能够洗去一个人对应时间段的记忆，当时给兹诺注射的量很少，清醒过来以后确实眼神茫然，对十分钟前发生的事情完全没有印象。他悄悄地攥着衣角，摩根船长那木讷憨厚的叙述着，那细长的眼里却透着一两分精明，那脸上的古朴仿佛都是伪装，“这个药主要是影响人的大脑记忆的功能，大部分人都会缺失相应的记忆块，少数人会记忆混乱，但是从来不会有无效的时候，而且查起来完全不会有痕迹。”“让他什么都想不起来，恩，的确是个办法，什么都想不起来的人就是废物了嘛，就不用操心了。”波本心情不错地期待着，拍了拍船长的肩膀表示赞许，“那么多年了谁都知道，你的药一直很厉害，从来不会出错的。”房间里静悄悄的，RYE僵直着身体对上尊尼获加抛过来玩味的视线，他从来赖以生存的演技突然变得艰难了。难以装作不在意，甚至无法摆出平日淡然的表情，RYE勉强与他对视了片刻便移开了视线，哪怕无数次告诉自己这样的日子本就充满了变数与牺牲，但还是无法承受这样突然袭来的意外，就像走在路上完全没预料地摔了一跤，被钉子深深地扎进肉里。“所以啊，这次我们只要算计好剂量，不需要多，抹掉他这么多年拥有的所有关于FBI的记忆就行了。”“最厉害的地方在于，这个药是没有解药的，注射一次就不可能挽救了，嘿嘿。”抹掉所有关于……FBI的记忆吗。那样的赤井秀一，会是什么样子，和死掉有什么区别。“你觉得怎么样。”GIN饶有兴味的眼神却更像是在看一场戏，仿佛是有了感兴趣猎物的野兽，眼神落在RYE身上让他毛骨悚然，“能做吗，三天之内动手。”他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强大，现在才发现永远有更残忍的选择。他已经没有犹豫的理由。RYE抬起头却发现尊尼获加在房间角落仍旧静静地看着他，像是试探一般的不动声色。“好。”他轻声应允了这一切。【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