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考试结束，何嫣让每一排最后一个人帮着收卷，夏至主动站起来，根据考号把试卷摞好递到何嫣手里。

　　“你等一下。”何嫣接过卷子抬头叫住他，指了指讲台上的订书机：“用订书机把你的试卷钉起来，放在最上面，然后跟我走。”

夏至照做跟在她身后，走廊上有不少扎堆聊天的学生，夏至一路上收到了数不清的惊艳又疑惑的眼神，碍于何嫣那刀子一般的眼神杀没有人敢上去搭讪。

某班女生：“我去！洋人帅哥啊，好帅！”

某班男生：“咱们学校什么时候有这么一号人了？还给不给我们广大男性同胞一点活路了啊！”

“是新转来的吧，饭空的时候蒋老头打站在一楼拐角电话，正好被我听到了，好像一班的。”

……

　　何嫣带着他进了英语组办公室，把试卷随手一扔，给自己冲了杯咖啡叉腰喝一口：“这帮小屁孩，看到个长得好看的就走不动路了。”看向夏至：“国内感觉怎么样？”

　　“还好，谢谢老师。”

　　何嫣点头：“我叫何嫣，是一班的英语老师，就是你以后的英语老师，你不用紧张，我这个人啊对英语成绩好的学生非常好说话，你估计一下你现在的英语水平在那个层面上？”

　　夏至想了想：“国内八级应该能摸上边。”

　　何嫣满意一笑：“好，其实你转到一班我很高兴，经常说英语的人口语一般都不差，一班的英语成绩相对偏低，正好拉一拉成绩。”

　　“那边桌子上有一套英语卷子，把最后两张撕下来带回去做完，明天上课前交给我，去吧。”

　　何嫣说话很干练，几乎不给人任何反驳的机会。夏至在办公室没超过十分钟就被放回去了。

　　回到教室，拿着试卷来回扫了两遍。

　　在克莱恩先生的精心培养下，他从七八岁的时候就能阅读大量的英文书籍，参加各种英文演讲，眼前这点词汇量对他来说根本就是轻而易举。

　　并没用立刻就往上写答案，而是把卷子对折起来，装进了桌肚里的那个帆布包里，从里面拿出手机开机。屏幕上弹出几条消息，全都是英文字母。

　　数学是最后一门，考完就有味着月考结束了，剩下的时间全是自习，大家都如释重负凑在一起热火朝天的讨论答案，有人春风满面，有人愁眉苦脸。

　　齐纪抓着快被他抓干净了的头发一脸生无可恋：“怎么可能！这不可能！我不信！这道题绝对就是这么做，我！觉得！没有看错！绝不可能！”

他身边一个长得比文静的男生苦笑道：“班长你不要抱怨了，你看看我，才一百一，我都怀疑老周还能不能容忍我待在一班。”

　　马明珂上来一把搂住两人的脖子，他人高马大的，多亏了齐纪撑住了，不然他们仨都得摔的狗吃屎。

他先是安慰了一下那个男生：“哎呀，小刘不用气馁，你平时已经很努力了，都是咱们班的平均分太高了的错。”

……小刘心态差点崩了，表示自己并没有被安慰到。

马明珂又转向齐纪贱兮兮的“特特”了两声：“哎呀哎呀～我们班长大人也有失手的时候啊哈哈哈……没关系只是一道小小的，压轴题而已，也就比我低两分而已嘛～”

　　齐纪凉凉的转头，张了张嘴，话没说出话出来，就抬手给了他一肘子：“你TMD，滚！”

　　马明珂惨叫一声，捂着肚子蹲在地上笑的直抽抽。

　　枯燥无味的高中，快乐就是这么简单，互相斗嘴，动手动脚，因为一件小事就能笑的站不起来，他们在成熟与幼稚之间徘徊，能独当一面却又缺乏历练，这是最美又最矛盾的年纪，他们留恋过去又向往未来。

　　窗外的微风灌了进来，带动了几缕金色的发丝，挡住了视线，发梢扫过脸颊，痒痒的。

　　夏至转身想把窗户关上，可先入眼的却是小半张安静的睡颜，不知为何，吵闹声仿佛一下子被拉的很远，这小小的一角似乎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他是什么时候睡着的？自己也不知道。可能他回来前就已经趴下了吧，男孩子的呼吸很均匀，胳膊半蜷，头微微偏向夏至，

　　夏至觉得他长得很帅气，是那种独属于中国男孩子的帅气，不张扬，不需要加以点缀，不花里胡哨，让人怦然心动。

　　他似乎很喜被风吹着，每次有风灌进来时，少年白净指尖都会不自觉的弯一弯。

　　夏至观察了他很久，即使知道盯着人家睡觉很奇怪，依旧没有移开视线。

最终也没有关上窗户，而是问前桌的女孩要了根皮筋，把头发扎成了个小揪子。

　　刚进入中国社会的外国佬，并不知道在国内问女生要小皮筋代表了什么，一不小心把人家女孩子搞得耳根红彤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