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墨兰（10）

在林景致离开后三个月，卫小娘生产在即，原本自华兰出嫁后，盛老太太便以膝下空虚为由，打算从剩下的三兰里挑选一个来抚养，让三个姑娘日日到寿安堂请安，只是墨兰身子还没有恢复，便缺席了半个月，老太太常在心里暗暗辱骂林栖阁母女二人，总觉得墨兰教养不行，小小年纪便像林小娘一样，总是装柔弱和狐媚子一样勾得盛纮一心放在林栖阁上。

到了墨兰身子好转后，每日请安总被盛老太太故意冷落，盛老太太只关心明兰，每当墨兰在寿安堂的时候，她总是变着法儿与明兰上演祖孙情深的戏码，不论是不重样的糕点果子，还是稀奇古怪的各色美味，她从来都是给明兰的，如兰这个小馋虫也同墨兰一样被勾引得受不了，但是心大的如兰感觉不到盛老太太的恶意，而心思敏感细腻的墨兰每次回到林栖阁后总是默默落泪。

终于，这一日她再也受不了了，一回到林栖阁便哭着跟林小娘诉说着种种不公，林小娘原本想着以墨儿现在的情况，如若抚养在寿安堂，身份也能上升一大截，到时候出门交际也不会被别人一口一个小娘养大的攻击，现在她有些后悔了，让墨兰小小年纪便遭受了这些冷漠。

林噙霜（盛徐氏，你还是像当年那般虚伪恶毒，连我墨儿一个小孩子都不放过。）

林噙霜（世人皆说是我林噙霜对不住你的辛勤教养，实际上也不过是给我口饭吃，饿不死，但也不过如此，当年我勾搭盛纮，你也是争一只眼闭一只眼地旁观，持默许的态度。）

这日，王若弗借以兄长为由拉着盛纮去拜访，盛老太太抽了疯一般跑出去礼佛，盛家只剩下卫小娘和林小娘两个不正规的主事人。

暮苍斋内，卫小娘为了让明兰去寿安堂那边和明兰起了争执，混乱中，明兰一时气急把卫小娘推倒在地，然后跑了出去，大约一盏茶过后，侍女小蝶做完差事回屋，才发现卫小娘脸色苍白地倒在地上，身下的裙摆早已被羊水浸湿了，便跑出去大声喊叫，终于其他下人也往暮苍斋跑来，众人把卫小娘放在床榻上后，才发觉稳婆不在。

原来，因为今日主家不在，几个稳婆凑在一起吃酒打马吊，现在已然醉倒在地，下人们慌乱不行，不知是谁说到去林栖阁请林小娘过来主事，便有人跑到林栖阁请来了林小娘，墨兰因着被盛老太太冷暴力，这几日接连梦魇，一刻也离不开林小娘，也跟着林小娘一同到了暮苍斋，小脸煞白。

林小娘赶忙让小蝶带两个下人去外头请大夫跟稳婆过来。

过了一会儿，小蝶带着一个大夫连同在外的明兰回来了，但是这会子请不到稳婆，大夫碍于男女大防说什么也不肯进去，小蝶被着急地明兰给拖了进去，林小娘一直抚慰着墨兰也就疏忽了，没有拦住她们俩人。

产房内，卫小娘嘴含参片，由于胎大难产，一盆又一盆地血水进进出出，又耽搁了这么长时间，力气已然不够，小蝶被迫上手接生，在门外大夫的指令下，终于在盛纮与大娘子赶了回来的时候生下了一个浑身青紫、气若游丝的哥儿，哭声跟小狸权似的。

小蝶抱着襁褓出来，过了一会儿，产房内传来明兰的惨叫声:“小娘，你怎么了？！小蝶姐姐，小娘流了好多血！”

王若弗小六的声音怎么从产房里传出来的？

不善地看了一眼林小娘母女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