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传功

“原来无心是天外天宗主叶鼎之的儿子，天外天押在北离的质子！”唐莲听无禅说完无心的来历，有点惊讶。

“正是。”无禅接着补充，“十二年前魔教发动战乱，是为了颠覆北离皇权。当年的护国大将军琅琊王带着北离三军，天启四守卫，联合整个江湖的力量，这才击退魔教。”

“叶鼎之死时，无心只有五岁。如今十二年锁山河之约已到，天外天也要将这个少主接回去。”

“可是无心身为魔教少主，却身怀中原罗刹堂三十二门秘术，难保不会成为日后隐患，”唐柒柒添上，点明了黄金棺材之事的起因，“所以大觉师父才想要废除他一身武功。”

“没错。”

司空千落问道，“那是不是只要废除了武功，就能放他离开啊？”

无禅呼了一声佛号，叹口气道，“但愿，他们真是这么想的。”

第二日，几人整顿好就坐上了马车，前往毕罗城九龙门。

马车内空荡荡的，竟只有天女蕊与唐莲二人，其余三人皆坐于马车外。

唐柒柒回头看了一眼车帘，暗自腹诽，她才不想在里面当碍眼的那个，她保证这一路都不会去掀帘子！

祝愿她老哥早日抱得美人归！

眼见着就要到了，司空千落也没多想，转身就拉开帘子朝里喊道，“师兄，我们......”

话说了一半，下一刻她迅速放下帘子，转了回来。

唐柒柒见状凑过去低声询问，“怎么样？”

同为嗑生嗑死小姐妹，司空千落瞬间懂了她的意思，手放在嘴边遮掩着，语气里带着点小激动，“女上男下！”

唐柒柒：！果然，

她哥不会是主动的那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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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夜下，无心对二人和盘托出了自己的身份以及此行目的。

“可是我还是想不通一件事，”萧瑟询问道，“你为何偏偏带上我们二人？我们俩本来跟这件事毫无关系。”

雷无桀也不解，“对啊，你要是需要人手，你去天外天找高手不就行了？”

无心转过身，笑了笑，“我不是说过了吗，因为我没钱。”

“你们一个穿着千金裘，一个穿着凤凰火，看着就很有钱。”

这套说辞摆明了就是瞎编出来的，萧瑟也不期待能从他口中问出答案了，“你这人啊，就像是舌根底下藏了一千句谎话，随时都要蹦出来似的。”

雷无桀听到这句评价，不由得笑笑，看向他们二人道，“这一点，你们俩都是一样的。”

“闭嘴。”

无心看着他们这幅模样，心下感叹自己真是找对了人，忽然一瞬兴致大发，飞身跃上一旁的石柱，朗声高诵：“我欲乘风向北行，雪落轩辕大如席。我欲借船向东游，绰约仙子迎风立。我欲踏云千万里，庙堂龙吟奈我何。昆仑之巅沐日光，沧海绝境见青山。长风万里燕归来，不见天涯人不回。”

雷无桀看得两眼放光，感觉胸中生出一股豪气来。

而萧瑟面不改色，淡淡笑道，“你此刻看起来终于像一个高手了”

无心一笑，拂袖在石柱上坐了下来，“高不高手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要活下来。”

“还有，你猜得不错，我选择你们，的确是有我的原因。”

“噢，什么原因啊？”

“我修成心魔引时，老和尚跟我说，世间有两种人可以不受我的影响。”无心解释道，“一种是天生玲珑心，未经凡尘侵扰。”

萧瑟看向雷无桀，想必说得就是这个小夯货这种了吧，天生玲珑心，眼里都是清澈......的愚蠢。

“还有一种是心思太深，犹如万丈深潭，连自己也看不清自己。”

萧瑟抬眼和无心对上视线，心知这句话说得是自己。

“那沈静舟呢，他不也没中你的心魔引吗？”雷无桀惑道。

“瑾仙公公并未破去我的心魔引，他的确陷入了自己的心魔之中。只是他的意念太强，只困住了他片刻。而你们不同，我与你们对视时，不会有半点波动。”

“所以呢？”说来说去还是没有说出自己的最终目的，萧瑟开口打断了这和尚绕弯子。

“罗刹堂被老和尚毁了，我若是再死了，里面的武功就会失传。”无心终于说到了正题上，“所以，我想传给你们一人一门武功。”

听到武功，还是罗刹堂里那么厉害的秘术，雷无桀瞬间兴奋地蹦了起来，“什么武功啊？”

“我想传你的是，天下大自在无敌伏魔神通。”

“好长的名字啊！”雷无桀一脸激动，感觉就很厉害的样子！

“好随意的名字。”萧瑟则是一脸无语，外加对雷无桀的嫌弃。

无心一喝，“看好了！”

说完他就猛地向前踏了几步，双袖一振，行云流水般地打出了一套拳法。

雷无桀按照他的样子也打了一遍给他看，无心赞道，“果然聪慧！不愧是江南霹雳堂累加的弟子。”

雷无桀不好意思地挠挠后脑勺，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疑问，“不过恕我愚钝，你这套拳法到底高明在哪儿啊？”

“傻子，他唬你呢。”萧瑟不屑，“什么大自在无敌伏魔神通，分明就是大罗汉拳，少林寺的入门拳法，嵩山脚下花二十文钱就能买到一本秘笈，我家店小二都会几招。”

“啊？”

无心解释道，“刚刚那套大罗汉拳只是前一半，后一半是伏魔拳。二者合起来才是天下大自在无敌伏魔神通。后一半比较难，我手把手教你。”

说完，无心就在石柱之上领着雷无桀打起了拳，初时速度还较慢，一拳一脚萧瑟都看得清楚，可越到后来二人的动作就越来越快，快到他只看见上面一道白影，一道红光在跃来跃去。

许久之后，二人才停下来。

无心问道，“我刚刚领你打了三遍，你可都记住了？”

“记住了！”

“好，那再打一遍给我看看。”无心笑道。

雷无桀点点头，随即运起浑身真气，出了一拳，再用力向前踏了一步，却一脚踏出个空缺，惊叫着摔了下去。

“学得不错。”无心蹲在石柱上，笑眯眯地看着他。

雷无桀疼的龇牙咧嘴，“这还不错啊！”

无心只是笑笑，没有再理会他，径直飞到萧瑟面前，“接下来轮到你了。”

“那你可找错人了，我可不会武功，逃跑的轻功还可以，拳法我半点不会。”萧瑟并不在意，“不过那个水上漂的功夫不错，我可以选吗？”

“你心思太重，飞天踏浪神功你是学不会的，”无心一边说一边走到他身旁坐下，“学了，也只会半路掉下来。”

“飞天踏浪神功，罗刹堂的武功名字都取得这么随意？”

“不是啊，有些武功秘籍上的名字被人抹去了，”无心理直气壮，“我就瞎取的。”

萧瑟语气淡淡，似乎对那些绝世武功并不感兴趣，“除了轻功以外，别的武功要传授，你可找错人了。”

“没有找错人，我要教你的这门武功不需要什么基础，只需要一些时间。我今日教了你，你怕是要很久以后才能学会。”

无心说完，与萧瑟对视，眸中隐隐有紫光流动，“我要教你的是，心魔引。”

毕罗城九龙门——

唐柒柒和司空千落、天女蕊三人围坐在石桌旁，都好奇地盯着唐莲。

从她老哥收到大师尊给他的传书之后，他就一直站在那里，看着手上的传书发呆。

还是天女蕊开口问道，“信上到底写了什么啊，看了这么久。”

唐莲回神，“只有四个字。”

“哪四个字？”

“凭心而动。”

司空千落一听，“这还不简单，就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呗。”

唐柒柒听到这四个字后，有些发愣，思绪被拉回四年前在苍山上，下山前师父和她的对话。

“此去下山可会后悔？”

“凭心而动，我不悔。”

只是当年是当年，如今无心此事却关乎域外势力，当真能凭心而动吗？

唐莲似是很困惑，他转身询问无禅，“无禅师父，这凭心而动，在佛家可有解释？”

无禅沉思片刻，说道，“佛曰，随心，随性，随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