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相思-45

“你第一次肯救我的时候，我心中真的是难以诉说的感激。你送我到医馆救治，我看见医馆里的那些人，眼里明明对我满是厌恶，却不得不为了那一大笔钱财，细致又认真的给我擦洗着一身的伤。我那时并不在乎他们看我的眼光，我只是在想，若是以后我能恢复了，我一定要去寻你，然后倾尽我所有的报答你。”

涂山璟看着悠悠，眼里满是柔情。

悠悠干干的笑了笑，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尖。涂山璟一片真心实意的感谢她，可悠悠自己知道，第一次肯出手救涂山璟，纯粹是她无聊，临时起意顺手救的。

所以，第一次悠悠只是将涂山璟送到了医馆，从头到尾她也只是出了一袋子钱。

涂山璟摇摇头，“你肯出手救我，就已经让我生出活下去的希望了。当时的我，内心一片死寂的黑暗。你的出现，撕开了我无望求死的内心。你是落在我内心世界的一束光，温暖了我的同时，也照亮了我对未来活着的期望。”

悠悠忍不住抬手摸着脸颊，微微发烫，有害羞，又有欢喜。

涂山璟温柔深情的目光一直落在悠悠的身上，继续缓缓说道：“后来，我再次遇到你，你依然肯再次出手救我。认出你的那一刻，我满心都是迫切的想要活着。活下去，报答你。我是心甘情愿做你仆人的，可你不愿。起初，我不敢有太多的奢望，你愿意留下我时，我已经是很激动，很开心了。可是后来，我承认我开始贪心，若不曾遇到，我不会有奢求。但我幸运的遇到了，我就贪心的想，永永远远的留在你身边，时时刻刻都能看到你，该有多好。”

悠悠不敢直视涂山璟灼热的目光，垂下眼眸，脸颊开始发烫，心跳不由自主的加快。

可悠悠又是极度克制自己情感的，深吸了一口长气，缓缓吐出。抬眸再去看涂山璟，悠悠的眼底多了一丝清明。

悠悠不否认她确实对叶十七有过动心，她也敢和涂山璟坦白：“我承认，我对叶十七动过心。”

涂山璟闻言欣喜若狂，伸手想要拉住悠悠的手，却被悠悠避开。

涂山璟脸上的笑意僵住，失落，失神，失措尽在眼底。

悠悠此时反倒是心如止水般的平静下来，“七年，我与你相识七年。这七年的相伴，你对我的真心我岂会真的看不出。开始我只以为你对我的情意，只是因为我救了你，你心存感激，错把恩情认做对我的爱慕之情。后来我才慢慢发现，是我错把你对我的爱慕之情误以为了你只是对我的报恩。你开始确实是感激我的，但后来你也是真心的爱慕与我。”

悠悠抬手抚在胸前，垂下眸子，唇角漾起柔情的笑意，带着些羞涩，柔声道：“你很好，我很欢喜。”

涂山璟失神的看着有些害羞的悠悠，眼底是说不清的柔情缱绻。

似是想起什么，悠悠嘴角笑意逐渐转淡，眼里泛起一丝伤感，又很快消失。抬眸时，眼神坚定且冷静：“我是对十七动了心，但这份欢喜在我得知涂山璟已有未婚妻时，就消散的干干净净了。”

涂山璟犹如五雷轰顶，全身僵硬发麻。

原来，她都知道了。

涂山璟眼里满含悲戚，脸色煞白，胸口像是刀绞一样，痛的他控制不住的手都在发抖。

悠悠不忍，转过头闭目不看涂山璟。

“不是的。”涂山璟哑着嗓子悲声说道：“我未曾亲口告诉你涂山璟有未婚妻的事情，是因为我觉得那个可笑的婚约不重要。我决定恢复涂山璟的身份，就是因为我想取消涂山璟身上的婚约。那个由家族长辈安排的婚约本意就是为了巩固四大世家之间的合作关系，我都未曾见过对方。若是不曾遇到你，不曾遭遇那些磨难，我或许会如同被提线的木偶一样，顺从家族的意愿，和他们选中的女子成婚，做不到举案齐眉，两心相印，但看在世家联姻的关系上，也会相敬如宾的凑活过下去。”

涂山璟看着依旧闭眼不肯看他一眼的悠悠，鼻子一酸，不禁心中悲凉：“叶十七是干净的，像是未曾染墨的一张白纸。而我以为我可以永远都是简单纯粹的叶十七，然后可以去毫无保留的爱你时，她们却残忍的剖开我好不容易愈合的伤口。私心我是不想做涂山璟的，但所有人都知道叶十七是涂山璟时，我又不得不被迫的接受他们眼中的我是涂山璟的事情。叶十七爱慕你，涂山璟也一样只真心爱慕过你一人。不管我是叶十七，还是涂山璟，我都想干干净净的爱你。我之所以肯承认涂山璟的身份，为的也是能够早日解除婚约的。然后干干净净，堂堂正正的站在你身旁。”

涂山璟心中酸涩：“你说你对我动过心，我听了真的很激动，从未有过的开心和幸福。你说那份心动在得知我有婚约时就消散的一干二净，我虽然心痛可我也明白是现在的涂山璟不配你的喜欢。以前我一直都不敢奢求你爱我，只要你能看我一眼，再多看我一眼，肯和我说话，愿意我陪在你身边，我就已经很满足很满足了。可你说你对我动了心时，我才有了奢求的勇气。”

涂山璟红着眼眶，却不掉眼泪，痴痴的看着悠悠，似是要将悠悠的模样深深地刻在心上。

“我明白我现在的身份该做什么，在未解除婚约前，我不会再来打扰你的。只是想求你，若是有一天，涂山璟解除了背负身上的婚约，再回来还想留在你身旁，你可不可以不要赶他走。哪怕还让他做回回春堂的伙计叶十七，只要能看见你就好。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