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清欢带着哽咽声不甘的吼道:
晏清欢我哭造化弄人,师兄可知,你才是这盛世最大的隐患!
晏清欢谁都可以当这个天阙山首辅,唯独……你不行!
苏清河身形微怔,面露诧异之色,
苏清河什么?
没有回答,晏清欢眼底透露出绝望与死气,倏地,从他袖袍底下滑出一把剑,他抬起眼眸盯着苏清河颤声道:
晏清欢抱歉,师兄……
晏清欢我别无选择。
握剑那只手缓缓抬起,长剑直指向苏清河,晏清欢凄凉一笑道:
晏清欢师兄别怕,我很快就来陪你……
苏清河大惊失色,步子不住的往后退,他蹙眉低喝道:
苏清河晏清欢,你想做什么?!
苏清河往后退一步,晏清欢便往前跟一步,他长长的舒了口气,叹息道:
晏清欢师兄,碧落黄泉,阿晏绝不会留你一人……你且先去,阿晏随后便到……
察觉到后脚跟悬空半截,苏清河往后看了一眼,再无路可退,身后是深不见底的寒潭。
他的脊背一寒,回过头去凝视着面无表情的晏清欢,强装镇定劝慰道:
苏清河阿晏,你冷静些……
晏清欢心中一狠,握紧手中剑猛地朝苏清河攻了过去,
苏清河……!
苏清河心中一惊,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瘫软的身子惯性后倾,目光一直锁定在檐上的少年。
不知过了多久,脊背猛然传来钝痛,冰冷的潭水从四面八方漫来,寒意像千万根针,一同扎进骨髓。
潭水通过口鼻进入心肺,窒息感席卷了他所有器官,映入眼帘的是无尽幽暗的潭水,还有那深入心底的恐惧。
他认命般的缓缓闭上眼眸,后腰忽然被人揽住,陌生的气息覆了过来,一个软绵绵的唇瓣贴上了他的薄唇,似在往他口中渡气。
是谁……苏清河下意识的攥紧了他胸前的衣襟,仿佛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他努力的保持清醒想看清面前这个陌生男人的模样。
失去意识前,苏清河只看见半枚玄金面具……和那面具之下,深不见底的黑色眼眸。
半月后,天阙山望月轩。
趴在书案上打盹的苏清河猛的被惊醒,大喊道:
苏清河师姐救我——!
梦醒了,没有潭水,没有冰冷刺骨的感觉,只有躺在榻上面色苍白的晏清欢和静的只能听见自己心跳声的卧房,苏清河捂着胸口喘了两口大气。
苏清河……原来又是做梦。
花青芜还算有良心。
惊魂未定之时,一个沁人心扉的笑声传进了苏清河耳中。
花青芜做噩梦知道喊师姐,没枉费我这么多年疼爱你。
苏清河揉了揉太阳穴,看向从卧房门口缓缓走进来的花青芜勉强笑了笑,
苏清河让师姐见笑了,这几日只要一离开师姐身边,我就会梦见那日——
回忆起晏清欢的怪异举动,苏清河至今仍是心有余悸,他皱眉道:
苏清河我还是不明白师弟……
瞥了一眼躺在榻上昏迷不醒的晏清欢,苏清河失望的叹息道:
苏清河阿晏究竟是出于什么动机,才会抱着必死的决心来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