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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一章 孤城真相

星汉灿烂:南有乔木

雷霆之怒、帝王权术,在恍惚故人面前,终究化作了一声声叹息。

大门紧闭,霍无伤的背影消失在南乔的视线中,阳光冷了下来,她瑟缩了一下,失神地望着远方。

不知过了多久,殿内突然传出喧闹的声音,唤回了南乔的神志。

“快传医官!”

南乔被吓一激灵,她疾步上前,见到了慌张焦急的文帝…和晕倒在地的霍无伤。

他安静地躺在那里,伤口破裂,染红了周边的绢帛。

南乔一个滑跪来到霍无伤的身边,她拼命抑制住眼泪,一边急切地唤着他的名字,一边迅速地止血、撒药、包扎。

医官终于来了。

平息下来的南乔颓然地跪坐在一旁,她回想起霍无伤前几日的模样,才惊觉对方逞强掩饰的功夫越发高强。

她自责又伤怀地垂下眼眸,泪水悄然滴落,沾湿了衣襟。半晌,南乔在混沌中听到了霍无伤的声音:

霍无伤姌姌,别哭…

南乔蓦然抬头,却见霍无伤正安抚地冲着她浅笑,她疾步上前,哽咽地说道:

程南乔你终于醒了。

程南乔可吓坏我了。

霍无伤别担心,我没事。

程南乔哪里没事,你惯会逞强哄我。

霍无伤这次,是真的没事了。

你一言我一语,文帝这才知道霍无伤在前几日的城阳侯府中身受重伤,高烧反复,险些不测。他命医官贴身侍候,更甚者,在朝堂上生炉子炖药。

左大人嫌恶地捂住鼻子,嗡声说道:

左大人凌将军在崇德殿生炉子炖药,怕是不妥吧。

文帝瞥了一眼左大人,不悦地说道:

文帝是朕的主意。

文帝就在崇德殿上炖。

文帝你有意见啊?

左大人臣不敢。

鸦雀无声,纪遵开口缓和气氛道:

纪遵今日诸位大臣都在,我们就想知道,孤城当年究竟发生了何事?

崇德殿上,文帝不仅让医官在此生炉子炖药,还为霍无伤准备了安歇的床榻。他靠在床榻上,似乎是在闭目养神。

纪遵见他不回话,轻声唤道:

纪遵凌将军。

纪遵凌将军?

突然,霍无伤沙哑的声音响起:

#霍无伤我姓霍,不姓凌。

一石激起千层浪,朝堂上众人面面相觑,文帝和崔祐更是难掩悲恸。霍无伤低垂着眼眸,继续说道:

#霍无伤我还记得那正是杏树结果时,我自幼好动,阿狸身子骨弱又爱吃杏果,便让我去帮他采。

幼年的阿狰从杏树上跳下来时,不小心划破了衣裳,他担心阿母责罚,愁眉苦脸之际,阿狸提出了互换衣裳的方法。

阿狸准备穿着阿狰的衣裳去演武场,看霍翀舅父会不会认错。等回来之后,阿狸便说衣裳是他弄坏的,舅父舅母才舍不得骂他呢。

阿狰担忧霍君华会责怪阿狸,而机灵的阿狸想到用摘到的杏果去“贿赂”舅父舅母,由他们替自己说好话。

#霍无伤我换上阿狸的衣裳悄悄去阿父的军帐,想将杏果放下便走。

#霍无伤谁知,正好撞见了那一幕。

凌益劝说霍翀投降不成,从背后将其暗杀,他捂住霍翀的嘴,不让外界听到一丝声响,却不知这一幕早已被霍无伤看在眼中、记在心里。

鲜血刺痛霍无伤的眼眸,真相也刺痛了文帝的心,他怒极砸桌,压抑着声音说道:

文帝混账!

文帝这个凌益,向来就是贪生怕死。

文帝是霍兄让他去看守仓库,他才免于上阵杀敌。

文帝若不是霍兄,就凭他,还想进入军中?

霍无伤的眼眸中沉沉尽是哀切,他的脊背是那么的颓,他的语气是那么的淡,可没有任何人能忽视仇与恨的涌现:

#霍无伤凌益早与人有所勾结,可我那时并不知是谁。

#霍无伤直到前些日子我查到寿春,才知与他一同害死孤城之人,是彭坤。

年幼的阿狰拼命捂着自己的嘴,不让一丝声响溢出。凌益杀死霍翀之后,有一兵士悄然潜入屋中,他见霍翀身死,便撕破与凌益的交易,只说护他一人,而非全家。

一句封侯拜相,便让凌益忘记了一切。接下来,大举进攻,屠城掠夺,血流成河。

一片死寂,雨水冲刷不掉的罪恶,仇恨在此刻生根发芽。

文帝的眼中闪过星星点点的泪珠,他的语气慢慢都是悲痛:

文帝孤城城破,满城妇孺,都没逃脱。

文帝这帮混账!

左大人的心大约是黑色的,他冷漠地看着霍无伤,质疑道:

左大人既然凌益引戾帝兵马屠城,你当年和霍君华又是如何活下来的?

霍无伤他们点燃了屋子,我被烟火熏晕了过去。也许是我命大,那日孤城大雨倾盆。

霍无伤待我醒来时,天色已晚,尸横遍野。

十余年前的阿狰,眼眶比此刻还要红。霍君华在废墟中找到了他,他们一起见到了…霍氏全族…的头颅。

电闪雷鸣,让黑暗中的一切重见光明。

霍君华在惊惧中想要去捂住阿狰的眼睛,可太迟了,至亲之人的惨状,看一眼,就不会再忘了。

霍无伤我与阿狸换了衣服,他却代我而死。

霍无伤因怕周围还有叛军,我们藏在死人堆里两天两夜,不吃不喝,才敢逃出城门。

霍无伤自那以后……

霍无伤强撑着走到殿中央,虚弱地跪坐于此,沙哑低沉的声音继续这惨痛的真相:

霍无伤我姑母,时而疯癫,时而痴傻,然而口中却一直喊着阿狸。

霍无伤回都城,回都城。

霍无伤那一路以来,我们当过乞丐,吃过潲水,好几次险些丢了性命。

霍无伤熬了两年,终于回到了都城,见到了陛下。

他的语气变得极轻,那句“陛下”之后似乎有无尽的叹息。

太难了,一切都太难了。

崔祐的泪珠一滴接一滴,他那满池塘的悲伤,也只有此刻才能倒出去一点儿。

霍无伤姑母将我唤作阿狸,便是要保我免遭凌益灭口。

霍无伤当年我们姑侄一疯一幼,何来把握跟他斗?

左大人陛下,这都是凌不疑为脱罪的一面之词。

文帝你别说话!

文帝朕要听他说。

#霍无伤即便是现在的我说这些,又有谁会信?

#霍无伤更何况当初的我仍是一稚童,众人定会觉得,是我姑母不满凌益再娶所教唆我说的谎话。

#霍无伤所以我若想报仇,就只有与阿狸互换身份,认贼作父,隐姓埋名。

#霍无伤只为有一天能够手刃仇人!

#霍无伤但是我不甘心,不甘心就这么杀了凌益。

#霍无伤我要报仇,我要替我阿父报仇,我要替霍氏满门报仇,我要替孤城百姓报仇。

#霍无伤我要让所有跟孤城一案有牵连的人,都付出代价!

霍无伤的眼中蓄满了泪珠,他的仇与恨达到了巅峰,他的脆弱与崩溃也随之而来:

#霍无伤我几乎就要做到了!

#霍无伤回到都城,开始暗中查探。

#霍无伤凌益则收缩爪牙,查漏补缺。

#霍无伤可到了最后,我还是输了。

#霍无伤他将当年所有关联之人,包括彭坤,尽数杀害。

#霍无伤我姑母也再熬不住,含冤病死,死不瞑目。

#霍无伤至此,人证全无,万念俱灰。

#霍无伤再无明途可将凌贼绳之以法。

#霍无伤只得私自动手,以暴制暴。

文帝的眼中溢出痛苦的泪珠,他颤抖着走近霍无伤,哀切地说道:

文帝孩子,朕要你亲口告诉朕,你叫什么名字?

十余年前的阿狰,仇恨萌芽之际,孤立无援:“我叫,凌不疑。”

十余年后的阿狰,大仇得报之际,羽翼丰满:

#霍无伤我叫,霍无伤。

滴落的泪珠,汇聚成过往的记忆。文帝抱着霍无伤痛哭流涕:

文帝霍无伤,霍无伤。

文帝霍兄啊,是朕对不住你,朕来迟了…

文帝孩子啊,你受苦了。

霍无伤的情绪慢慢平息下来,在文帝哀声说着“你受苦”时,他沙哑地说道:

#霍无伤陛下,我深知自己罪不可恕,但我复仇时仍孑然一身。

#霍无伤我的罪,不要牵连到我心爱之人。

文帝你孑然一人,那你置朕于何地?

文帝置那些关心你的人于何地?

#霍无伤我只求一死。

#霍无伤只求能与父母团聚。

这一番万念俱灰、一心求死的模样,让文帝的心都要碎掉了,他怎么可能赐死霍翀的亲生骨肉,怎么舍得让霍氏的血脉就此断绝?

霍无伤颓然地靠在文帝的肩上,文帝伤怀地直落眼泪。如此画面,不知左大人是真不识眼色,还是傻的透顶,他竟起身跪在二人身边,行礼道:

左大人陛下,霍将军说得对。

左大人陛下应立即下令,赐死霍不疑,以正国法。

#文帝你闭嘴!

文帝嫌恶地瞪了一眼左大人,他安抚地揉了揉霍无伤的肩膀,而后气恼地说道:

#文帝你这狗东西,你再说,朕就先赐你去死。

左大人臣为御史中丞,上诏天地,下谏君臣,国务监管,律法为纲。

左大人陛下就算赐臣死,臣也要奏请陛下,处置霍将军。

左大人这番言论,倒是正义凛然,可说出这番话的人,却是个公报私仇的伪君子。文帝烦闷起身,一脚踹倒左大人,斥责道:

#文帝混蛋!

#文帝不知死活。

朝堂上,文帝失仪,怒踹左大人,朝臣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所幸越妃及时救场,拦住了冲动的文帝:

越姮陛下,你快息怒,陛下~

越姮陛下还当自己是弱冠少年郎,咱又不是在乡野,这是在朝堂,在崇德殿内,怎能这般动拳脚?

越妃的声音带着安抚,视野看不到的朝堂上,崔祐横眉怒视着左大人,纪遵则面不改色地低垂着头。文帝喘着粗气,沉声说道:

#文帝气死朕了。

#文帝这群御史,不止一次的,仗监管国事之名,行报复之实。

#文帝还说得如此的正大光明,义正言辞。

越姮陛下,您是一朝之君,得注重朝堂礼节与谏臣之言呐。

左大人得步进尺地插话道:

左大人越妃说得有道理。

越妃的嘴角不悦地动了动,她冷着脸色,朗声说道:

越姮可我虽是女娘,却也读过《礼记》。

越姮听过父之仇,弗与共戴天。

越姮霍将军替父报仇,并非罪不可恕,而是情有可原。

越姮陛下,我朝一直都最注重孝道,若是处斩了霍将军,怕是会寒了天下孝子之心。

#文帝阿姮说得对!

#文帝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文帝阿狰,杀了那个畜牲,那是替天行道。

左大人见情况不对,便将矛头直指越妃:

左大人越妃,这里是大殿。

左大人女娘干政,不妥吧。

文帝怒极欲骂,却被越妃制止:

#越姮妾随陛下征战四方之时,左大人还没入朝为官。

#越姮反驳不了我的话,便拿我是女娘说事。

#越姮你这个男儿郎,真是好生威风。

左大人洋洋得意,昂着头说道:

左大人总之,臣还是不服,臣要替朝堂肃清…

话音未落,越妃已一脚踹倒了左大人。此刻,拦着的人变成了文帝,越妃火气全开,厉声说道:

#越姮有心维护御史的颜面,你还蹬鼻子上脸了是不是?

越妃的这一脚,可比文帝加起来的攻击力还要强,左大人颤颤巍巍地起身,似是据理力争道:

左大人如今凌益已死,凌不疑大可随意栽赃。

左大人说凌益通敌,可有其他证据?

此刻,说一句求锤得锤亦不为过,袁善见的声音突然从大殿门口传来:

袁慎有!

姗姗来迟的袁善见跪在霍无伤身后,奉上厚厚的书信,行礼道:

袁慎陛下,凌益夫人淳于氏曾让家中土窑塑造一尊女娲神像,并将此像送给汝阳王妃。

袁慎臣在其中找到彭坤副将与凌益的书信往来。

袁慎更有他们密谋与戾帝里应外合、阻拦救援、占领孤城的证据。

文帝将证据砸到左大人身上,他哑口无言之际,纪遵补上了话缺:

纪遵陛下,凌益勾结彭坤,通敌叛国,致孤城陷落,满城被屠,罪不可恕。

纪遵臣恳请陛下严加惩处,以正朝纲。

文帝满意地点了点头,可左大人不依不挠地继续说道:

左大人陛下,就算凌益该死,可这霍将军盗窃东宫虎符、私调军队,致六营震动,这也是大罪,理应一并处置。

文子端该一并被处置的人是左大人你吧。

今日的朝堂,热闹纷繁,一方唱罢,一方登场,三皇子厉声打断左大人的言语,身姿如松,寒声道:

文子端来人,把他的官袍给我扒了,拖下去!

文帝疑惑之际,三皇子将霍无伤曾多次遭遇暗杀一事禀告,他严刑拷打刺杀之人,查明幕后黑手,就是左将军。

左将军在狱中呆了一日,便悉数招认。

文子端原来左家早已经被戾帝余孽用重金收买,定要致子晟于死地。

文子端他们觉得,只要这朝中少了战神凌不疑,便可以放心起事,再夺山河。

左大人自然不承认,他仓惶行礼,直喊冤枉,狡辩道:

左大人臣不认识什么戾帝余孽呀?

文子端不认识?

文子端怎么会不认识?

文子端你们左家,还藏着田家酒楼赏给你们的万贯钱呢!

文子端左大人,你的俸禄可没有这么多吧。

众人不可置信地看着左大人,他被三皇子逼得哑口无言,呆愣在原地。三皇子成功将话题转作了戾帝余孽身上:

文子端父皇,这田朔本是戾帝身边内侍,对其忠心耿耿。

文子端戾帝兵败身死后,他便隐姓埋名,他表面四处经商,实则伺机而动。

文子端这些年,他靠着田家酒楼的掩护,与朝中不少官员都有来往,那雍王与小越侯都与其有勾结。

文子端儿臣怀疑,他们都是受了田朔挑唆,才行祸国殃民之事。

左大人那田朔只说是与霍不疑有过节,想他死。

左大人可臣并不知道田朔是戾帝内侍,臣冤枉啊,陛下。

文帝你还狡辩?!

左大人被拖了下去,严刑审问,生死不论。忧国忧民者,凝眉询问:

#纪遵请问殿下,那田硕如今何在?

文子端父皇,儿臣知晓他们耳目众多,还未来得及跟父皇禀告。

文子端但儿臣已经命人去查抄了田家酒楼,只是晚了一步,儿臣赶到时,田家酒楼已经人去楼空。

文子端不过,儿臣已经查到了田朔这些年谋划的证据。

文子端只可惜,被他跑了。

三皇子的悔恨可从语气中听出,朝堂之上,再无人关注虎符一事,那田朔的踪迹——赫然成为了所有人关心的重点。

退去的朝臣,黯然神伤的霍无伤也随之离去,干裂的嘴唇被柔和的帕子轻拭,他的眼眸溢出几分暖意。

南乔轻哼一声,将茶盏重重地放在桌案上,气恼地说道:

程南乔罪不可恕?

程南乔孑然一身?

程南乔只求一死?

霍无伤似是无奈地弯了弯眼眸,他俯身埋进南乔的脖颈中,哑声说道:

霍无伤姌姌~

一句呢喃,热气吹拂南乔的耳垂,她哆嗦了一下,哼唧唧地胡乱揉了一通霍无伤的头发,柔声说道:

程南乔你惯会用苦肉计。

霍无伤浅笑了一声,唇瓣划过耳坠,一点点汲取着暖意,渐渐迷蒙的眼神,他的心找到了归处。

“不多时暮霭风吹散,西山看我,我看西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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