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心甘情愿

明月高悬，繁星点缀，马蹄声中，南乔与霍无伤踏上了逃离之路。

突然，不远处的竹林中传来了马匹嘶鸣的声音，霍无伤紧握手中的利剑，露出些许不舍和杀意来。

一滴泪落了下来，灼烧着南乔的脖颈，她叹了一口气，轻声说道：

程南乔阿狰，是我安排的人，用来…分散追兵的注意力。

箭矢声中，似乎伴有零星的惨叫。

霍无伤的剑慢慢垂了下去，他揽着南乔的腰肢，低哑着声音说道：

霍无伤姌姌，他们为何会听命于你？

霍无伤你什么时候安排了这些…

霍无伤我怎么不知道…

驾着马匹的缰绳猛地绷直，南乔有些难以启齿，干涩地说道：

程南乔一个救死扶伤的医士，若要收买人心、挟恩图报，也不难。

霍无伤听出了南乔话语中的自厌和无奈，他心疼地抚了抚南乔的小手，哽咽地说道：

霍无伤姌姌，你是为了我。

霍无伤若有错，也是我的错。

呼啸声中，血腥味弥散，南乔强忍着泪水，低语道：

程南乔阿狰，无所谓孰对孰错了。

霍无伤的身躯猛地僵住，却听到南乔的声音缓缓传来：

程南乔夫妇一体，我们之间，不必分得那样清楚。

程南乔为你，我心甘情愿。

霍无伤抱着南乔的手臂一点点收紧，他靠在薄薄的玉背上，埋进她的脖颈处，泪水沾湿了南乔的衣衫，她只轻声诉说着，她的爱意。

长途奔袭，终于到达了他们的归处。

金石划到地面，霍无伤拄着长剑，望着许久不见的庄园，慢慢露出了一抹苦笑。

“待偃革倒戈，归马放牛时，我便解衣卸甲，与你在此处归隐。我们会在这里，生儿育女，慢慢变老，直到永远。”

曾经的誓言犹在耳边，可庄园外的二人，还有未来吗？

霍无伤独自在心中伤怀，眼前却突然出现了南乔的柔荑，她伸手轻拭霍无伤的泪珠，温和地说道：

程南乔我记得你与我说过，此处易守难攻，我们就在这里，暂住一段时间吧，好不好？

霍无伤没有回话，只是慢慢抬起了眼眸，将痛苦尽数展露。在南乔心疼的目光中，他将怀中碎玉拿出，压抑地说道：

霍无伤姌姌，你给我的玉，碎了。

拼接不起来的碎玉，回不去的旧时光。

南乔听懂了霍无伤的话外之意，她紧紧抱住眼前脆弱的爱人，坚定地说道：

程南乔阿狰，我不会离开你的。

程南乔永远不会。

程南乔你别怕，我在你身边。

霍无伤缠绵的目光落在南乔身上，他紧紧跟随着南乔，一步步走进了庄园中。

万籁俱静，夜色慢慢降临，可霍无伤的体温，却在一点点升高。小火炉旁的瓦罐发出“咕嘟咕嘟”的声音，南乔一遍又一遍地沾湿毛巾，为霍无伤降温。

霍无伤睡得并不安稳，他似乎做了噩梦，眉头紧蹙，虚汗直流。南乔听不清他的呢喃，却感受到了他的仓惶与痛苦。

热气从银碗中慢慢散去，南乔轻轻摇醒了昏睡中的霍无伤，温柔地说道：

程南乔阿狰，起来喝药了。

霍无伤眼中的迷蒙渐渐退去，他将药一饮未尽，而后缱绻地望着南乔，轻声说道：

霍无伤虚虚实实，何处是真？

南乔无奈地轻笑了一声，她慢慢俯身，捧起霍无伤的脸庞，落下蝴蝶振翅般的一吻，半晌，她的声音随风而来：

程南乔在梦里，我离开你了吗？

霍无伤的眼中闪过一丝暗痛，他猛地将南乔拥入怀中，哑声说道：

霍无伤姌姌，你不会的，对吧？

霍无伤你不会的，不会离开我的。

沾湿的睫毛拂过南乔的脸颊，她轻抚霍无伤的乌发，柔声说道：

程南乔阿狰，我们会成婚，然后在一起慢慢变老，直到永远。

霍无伤慢慢垂下了眼眸，泪珠滑落，他的心落下又漂浮，许久，他哀声说道：

霍无伤姌姌，我怎能让你与我一起，承受这件事的代价？

霍无伤你应该有更好的日子，而不是…

南乔用吻堵住了霍无伤的话语，他们拼命汲取着对方的呼吸，唇舌交缠间，泪水溢出，不知是绝望，还是艳丽。

热气拂过霍无伤的脖颈，南乔轻轻靠在他的肩上，温声说道：

程南乔阿狰，和你在一起，就是我想要的、最好的日子。

霍无伤欲言又止，望着南乔的眼中盈满了悲伤。南乔眉眼低垂，一点点靠近他的脸颊，轻声低语道：

程南乔你不要推开我，我会难过。

霍无伤我怎么舍得推开你呢…

叹息声中，霍无伤的吻轻轻落下，充满柔情的舔舐，让周围的一切都安静了下来。浅尝辄止，一点点变作了狂风骤雨，细密的声音交杂，南乔的眼睛渐渐迷蒙了起来。

“骤雨过，似琼珠乱撒，打遍新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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