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失去”

何昭君取了肖世子的首级，就要离开。

少商心中已有决定，但为了楼垚之后的安稳，还是追了上去。

程少商何昭君！

程少商何昭君你等一下！

何昭君闻言停下脚步，少商“撒谎”道：

程少商我想了一下，我还是不能将阿垚留给你，你日后定还会欺凌他。

何昭君的眼中闪过星星泪光，沉稳地说道：

何昭君从前我与楼垚在一起，只需想着爱与不爱，可从今往后，我爱与不爱楼垚，都已不再要紧。

何昭君我阿父临终前，曾重重打过我两巴掌，并留给我两句话。

何昭君第一句，从今往后，何家再无人可替我遮风挡雨。

何昭君第二句，将来何家与幼弟，都要依靠于我。

何昭君我必须苟且到幼弟长大。

何昭君程少商，我再不是从前的何昭君，更不会任意妄为，我这条命，得罪不了任何人，也得罪不起。

何昭君我得留些照顾我幼弟。

少商缓缓向前走了两步，哽咽地说道：

程少商我知你失去父兄的心中难过，我也当真是心疼你。

程少商安成君，程家和楼家会退婚的，往后，望你好好待阿垚。

何昭君微微惊讶又微微感动愧疚，少商说罢转身离开，一个人缓缓地走着。

何昭君看着少商离去的背影，回想惨死的父兄亲人，眼含热泪，泣不成声。

袁慎也缓缓跟着少商，等她的心情舒缓过来。

少商漫无目的地走着，忽然，落下泪来。

袁慎叹了一口气，安抚道：

袁慎程娘子，人多眼杂，不如，先上我的马车？

少商点点头，转身坐上马车，号啕大哭。

袁慎安静地坐在一旁，他知道，少商的悲痛，需要发泄出来，他只需要，陪伴在一侧，就好了。

少商的声音慢慢低了下来，她抽噎着，一脸哀伤。

少商充满歉意地说道：

程少商袁夫子，让您见笑了。

袁慎放下羽扇，缓缓说道：

袁慎程娘子对楼公子情深，对何娘子义重，如此情深义重之人，善见敬佩还来不及，怎会嘲笑与你？

袁慎无妨，你想哭就哭吧，这硕大马车，还装得下你的眼泪。

少商被袁慎所言逗得噗嗤一笑，眼眶红红的，感激地看着袁慎。

袁慎将少商送到程府门口，二人齐齐走下马车，就看到在门外等待的楼垚。少商微微侧头，有些不忍，袁慎行礼后深深地看了一眼少商，而后皱眉离开。

楼垚你不是与何昭君一起离开的吗？为何与善见兄在一处？

程少商何昭君带我去廷尉府，看肖世子行刑。

楼垚什么？她带你去看肖世子行刑！

楼垚我现在去找她！

少商拦住楼垚，轻声说道：

程少商阿垚！

少商叫住楼垚后，不舍又贪婪地盯着他看，最后一次，最后一次了。

程少商有的事情，我们以后再说吧。

程少商过几日，我和阿母，会去楼家找你的。

程少商我先回府了。

少商有些哽咽地说完，而后低着头，路过楼垚，走向程府。

楼垚转身看着少商孤寂的背影，她一步步离开，似乎将一去不复返。

楼垚似乎察觉了什么，一瘸一拐地走了过去，出声叫道：

楼垚少商！

少商停住了脚步，但没有转身，没有回头。

楼垚西市又新开了几家点心铺子，待你精神头好些，我带你一起去吃，好不好？

少商没有应声，没有回头，只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而后决绝离开。

楼垚惊慌失措地看着少商远去，看着程府府门紧闭，他似乎，在这一刻，失去了少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