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趁虚而入”

萧元漪和少商教训过楼大夫人和楼璃之后，就要离开。

然而，刚出房门，就被楼仲夫人拦住。

楼仲夫人和袁慎扶着摔伤的楼垚，堵在了门口。

楼仲夫人都莫着急莫着急。

少商看着受伤的楼垚，急急说道：

程少商阿垚你这腿？可是她们打的？

少商气愤地指着楼大夫人和楼璃，转身又欲冲上去替楼垚揍人。

楼仲夫人急急开口道：

楼仲夫人不不不是，是昨日阿垚翻墙出去找你，一时不察，摔了下来。

楼垚点头，少商才放下要打人的念头，只心疼地看着楼垚。

而后，眼神略过一旁的袁慎，疑惑问道：

程少商袁夫子在这里做什么？

袁慎善见与楼大公子是至交好友，听闻师弟伤腿，特来探病。

少商点点头，不再言语。这时，楼仲夫人开口说道：

楼仲夫人少商，实是对不住了。

楼仲夫人我思前想后，还是不敢忤逆圣意，不如…不如我们花开并蒂，你和昭君一并嫁给阿垚，这样你们不分大小，姐妹相称，岂不是两全其美？

楼仲夫人阿垚，你说好不好？

楼仲夫人不然，你大伯父，是不会放过我们的。叫咱们孤儿寡母，如何自处啊？

萧元漪嘲讽地扯了扯嘴角，少商一脸受伤地皱着眉头。

楼仲夫人只要你和少商成了亲，婚后你们一并尊重昭君就是了。

萧元漪冷声说道：

萧元漪我程氏三兄弟，从未有人纳妾。

楼仲夫人不，是平，平妻。

萧元漪心中嘲讽，侧头看向少商，问道：

萧元漪少商，听到了吗？可认否？

少商的眼泪蓄在眼眶中，将落不落，袁慎的心，一时也被揪了起来。

而楼垚呢，他可以为少商翻墙，却不能为少商驳斥母亲这平妻之论。

他只软弱地，等着少商的回答，自己，却像个哑巴一样，不发一言。

少商努力将眼泪流回心里，期盼地看着楼垚，问道：

程少商阿垚，你做何想？

楼垚我……

楼垚仍结结巴巴，说不出所以然来。急性子的萧元漪气极，拨开众人，怒气冲冲地离开。

而少商，眼神中的期盼一点点落空，看着犹犹豫豫又软弱不堪的楼垚，满是失望，而后，也和萧元漪一般，拨开众人，孤寂地离去。

等楼垚终于狠下决心，少商，早已经离开了。

太迟了，一切，都太迟了。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袁慎看着孤身一人离去的少商，心中酸涩，又暗暗升起一层期盼来。

少商走出楼府才发现程家马车已不知去向，此时，袁慎紧跟着出来，温和说道：

袁慎上我的马车吧，我送你回府！

少商掩住内心悲痛，低声回道：

程少商不必了，袁夫子，我自己有马车。

袁慎看着强忍泪水的少商，心疼道：

袁慎程家的马车已先行一步，便让我送你回府吧。

袁慎再者，我也可以给你讲讲，何家为何定要何昭君嫁与楼垚。

袁慎程娘子，请。

袁慎礼数周全，温和请求，放低姿态，还以何楼婚姻一事“利诱”，少商实在没有理由拒绝，只好走向袁慎的马车。

袁慎看着一步一步走向自己马车的少商，似乎已经看到，未来，少商身着嫁衣，一步一步，走向自己。

马车上，看着悠然摇着羽扇的袁慎，少商开口调侃道：

程少商还是袁夫子教我，男女不同席的道理。

程少商如今让我上你的马车，夫子莫不是忘了？

袁慎深深地看了一眼少商，意味不明地说道：

袁慎无妨。

而后，他转移话题道：

袁慎你可知，何将军为何非要将女儿嫁回楼家？

少商认真地看向袁慎，袁慎解释道：

袁慎那是因为，楼氏子弟，尽是儒生文官，嫁给楼垚，何小公子才能保住何家遗产。

程少商你是说何家的部曲吗？

袁慎不止部曲，还有庄园，屋堡，族人遗孤，现在由他阿姊暂管，待何小公子长大后，再行归还。

袁慎此事说来简单，可在何小公子长大成人这十几年间，变数太大。

袁慎楼垚，是何昭君眼下最周全的选择。

少商狂忍泪水，却还是哽咽地问道：

程少商可是阿垚不喜欢何昭君，再说，我就不信全城没有第二个心地磊落且感佩何氏忠义，愿意迎娶何昭君之人？

袁慎看着少商眼中的点点泪珠，心中叹了一口气，解释道：

袁慎何家如今赞誉满天下，何昭君嫁妆丰厚，会贪图这些的人家，何氏信不过。可是，不贪图这些的人家，又不愿出头。

少商突然抬头看向袁慎，眉眼舒展，袁慎见状顿感不妙，果然，少商开口说道：

程少商不如，袁夫子，你娶了何昭君吧。

程少商你心地磊落，定不会吞没何家部曲，再说，你的才干、学识、相貌，比阿垚都强百倍，若是你提出来，何昭君她定是不会……

袁慎听闻此话心都要碎了，心酸又愤懑，无奈又生气，打断道：

袁慎不会什么！

袁慎迎娶何昭君这样的新妇，轻忽不得，怠慢不得，将来还要倒贴许多人力物力财力，帮扶何家东山再起，你可真看得起在下！

少商有点害怕地看着突然生气的袁慎，也觉自己说错了话，低下头如兔子一般缩回原处。

袁慎复杂地看着少商，而后，突然说道：

袁慎再者，善见有心悦之人，怎能随意迎娶别人？

少商正欲抬头询问袁善见的心悦之人是谁，却见他眼神直直盯着自己，意味不明。

少商心神一震，嘴角微颤，不可置信地将身子后仰，却不小心碰到了马车。

少商“哎呦”一声，袁慎也收回了“攻击”的眼神，只叹了一口气，缓缓地摇着羽扇。

摇摇晃晃的马车上，少商低着头，似乎在逃避什么，袁慎伤心又贪婪地看着面前少女，心中下起了小雨。

待马车停在程府门口，少商未发一言，急匆匆逃跑，留下袁慎一人，看着少商的背影，心中下起了大雨。

少商回屋后将今日之事一一告知南乔，南乔感慨萧元漪今日的“母爱”，又气愤楼家的欺辱，只温声安抚着少商。

但是少商将袁慎的最后一句话，隐瞒了下来，她也不知道，为何话到嘴边，又不舍得告诉阿姊，只咽了回去。

如果南乔知晓袁慎的这一番操作，一定又欣慰又气愤，因为这一招，是她教给袁慎的，命名为：“趁虚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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