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心悦之人”

万府·万萋萋屋内

少商和万萋萋正瘫坐一团喝着酒，南乔在一旁笑着饮茶。

万萋萋怎么样？我从阿父那顺的千里醉！不错吧！

程少商够劲！

万萋萋程娖阿姊，你真的不尝尝？

南乔摇摇头，笑着说：

程南乔我一口就倒，还是不了。

少商和万萋萋调侃一笑，这时，少商已有了些许醉意，大胆发问道：

程少商萋萋阿姊，我有一事想问你，你大母耳朵可是出过什么意外？

南乔闻言微微皱眉，心想：“这样，有些冒犯了”。

南乔正要道歉时，听万萋萋说道：

万萋萋这也不是什么隐秘的事情，你们居然不知？

南乔闻言挑了挑眉，和少商齐齐看向万萋萋，二人摇着头说道：

程少商我不知。

程南乔不知晓。

万萋萋颇有些低落，解释道：

万萋萋我大父去时，阿父尚未到十岁，那些叔伯兄弟便找上门来，说我大母定然守不住寡，日后会将大父的产业，贴给别的男人。

万萋萋我大母无论如何发毒誓，那些人就是不肯罢休。于是我大母便自割左耳，直接丢到为首之人身上，说她绝不肯改嫁！

南乔颇为震惊，感慨道：

程南乔万老夫人，真是令人敬佩。

门外，凌不疑听到南乔的声音，急促行走的脚步微停，附在门外“偷听”。

万萋萋继续说道：

万萋萋我大母还说，她出身寒微，倒是我大父从未轻贱于她，一直敬重她，爱慕她，还用最周全的礼数娶她，说我大母，是这世上顶好顶好的女子。

万萋萋为着大父的这句话，我大母，就算把身上的肉一片一片给剐了也不怕。

少商听着这凄美的爱情，感慨道：

程少商这就叫做，君以国士待我，我必以国士报之。

南乔微怔，想起了那句台词，喃喃说道：

程南乔如果世界上曾经有那个人出现过，其他人都会变成将就。

凌不疑本欲离开的脚步微顿，微微俯身将耳朵贴近屋门。

屋内，少商疑惑地问道：

程少商那个人？阿姊有心悦之人吗？

南乔轻声说道：

程南乔你还小，懂什么是心悦之人呢？

少商瘪瘪嘴，高声说道：

程少商阿姊，我懂的。就是“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阿姊，是不是？

南乔微微一笑，思绪飘远，轻声说道：

程南乔嫋嫋长大了，确实如此。

程南乔阿姊心悦之人，是个顶天立地的少年将军。

程南乔只缘感君一回顾，使我思君朝与暮。

万萋萋不懂南乔和少商所吟诗词，只怔怔说道：

万萋萋咱们日后，是不是也能找着一个，可以性命相托，生死不负的大英雄？

南乔轻笑一声，温和地说道：

程南乔萋萋乃将门虎女，性情疏朗，自然会得意中人倾慕的。

程南乔嫋嫋蕙质兰心，得配这世间最好的郎婿！

少商摇摇头，低落地说道：

程少商阿姊，不会的。

程少商阿母，不曾教我们安抚部曲，那想必就是因为我们未来的夫家，不会有部曲。

程少商阿母也不曾教过我们世家谱系，那想必阿母知道，我与阿姊，定不会出入世家。

程少商什么大英雄，等日后，我和阿姊能嫁到一个安稳人家，安稳一生，那便就是最好的了。

南乔轻轻皱眉，坚定地说道：

程南乔嫁人怎能随便？

程南乔要嫁也要嫁一个两情相悦之人！

程南乔阿姊不许你自轻自贱，这世家谱系和安抚部曲之事，是阿姊疏忽了，回家就请阿母为我们寻来女夫子。若阿母不同意，我们就去同三叔母请教。

程南乔总之，嫋嫋，阿姊一定要让你开开心心嫁人！

程少商呜呜呜…阿姊…

南乔轻声又坚定地说道：

程南乔我们，都要嫁给心仪之人才是。

少商柔柔投进南乔怀里，细细呜咽起来。

凌不疑见屋内再无声音传来，才抬腿离开。没有人看到，他嘴边那淡淡的微笑，也没有人知道，他心里起的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