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是鬼医，一切为了人类！”
“为了人类……所以呢？”
清幽平静的看着华年，缓缓拉进他们间的距离，那沉重的脚步声，步步都像是对华年的审判。
“你的选择是杀掉我。”
哪怕经历过杀戮的洗礼，面对清幽的质问，华年依旧难以安抚自己恐慌的情绪。
明明她才是选择了大义的一方，被动的是清幽，应该面临恐慌的是清幽！
“鬼医？呵，那么鬼医先生啊，你在害怕什么？”
清幽已经来到了华年的面前，葱白的手指抚在华年的脸颊，后者冷汗淋漓，眸子中映出清幽似笑非笑的脸。
“我没有……”
华年的声音依旧冷傲，其中的颤音却暴露了她的恐惧。
是应该恐惧，因为背叛清幽的人，都没有好下场，清幽有千百种折磨叛徒的方法，这些……华年亲眼目睹过。
华年预料过这种情景，大不了一死而已……直到真正面对清幽的威压，才知道，那是种连死亡都是奢求的恐怖！
“他们快来了，还不行动么？向他们证明你的大义～”
“还真是可怜的爬虫，被人称呼几句鬼医先生，就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嗯？”
该如何形容清幽的心情呢？
或许也有失望吧……
也或许，早有预料吧……
清幽牵起华年的手，帮她握住长剑。剑刃透着冰冷的质感。
“只给你一次机会，你能把握住么？是忠诚于我，还是……再次选择杀掉我呢？”
华年的眸子透露着难以置信，以及……一抹崩溃。
她已经背叛了一次了，还要再选择一次么？她没有那个勇气，握着剑的手在颤抖。
清幽将华年的手握紧，不由得发出一声轻笑，看向她的眼神依旧温柔，细瞧去，眸中深处永远是冰冷的。
华年盯着清幽的眸子，挣扎着，愧疚着……
那年，满脸缝合线的少年向她伸出来手，将她从深渊中拉了出来。
真人对她说，现在还不是时候，会有一个人替你活的更精彩。
后来，她真的见到了，一模一样的容颜，笑的那般张扬肆意……
“那……叫你华年如何？”
他笑着，握着她的手，一笔一划写下她的名字……
她成为清幽身边唯一的小助理，那时的她还不知道“鬼医先生”代表的是什么……
他们笑着，打闹着，调侃着彼此，调换着身份将所有的咒术师埋在了鼓里……
那时的清幽是华年的神，让她崇拜，憧憬，视为信仰……清幽的温柔能让她心甘情愿的溺死在其中。
直到……清幽毫不犹豫的推开她，咒灵的獠刃刺穿了他的胸膛，肉眼可见的洞穿，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衣衫……
他就像是来自地狱的索命的恶鬼，以咒灵为食物的怪物！
哪怕他的暴露是因为救她……恐惧的种子已经埋下，再也回不到从前。
今日，她终于做了选择，为了人族大义，她选择了弑神，不惜将自己的信仰击溃……
“华年，我再最后教给你一个道理，作为鬼医先生，是永远不会犹豫的。”
剑刃刺穿了胸膛，他闷哼一声，倒在了华年的怀里，炙热的鲜血喷溅在她的身上……
“不，不应该是这样的……”
华年恍惚的跌坐在地，手中依旧握着染血的剑……或许清幽应该杀掉她的，这样她就解脱了，再也不用考虑所谓的正义，再也不会与自己的神刀剑相向了……
可惜，没有如果……她逃不掉，躲不开，她的神啊，一如既往的残忍呢……
“鬼医先生！您没事吧……”
满身伤痕的少年们陆续出现在华年面前，虽然狼狈，却无一人缺席，与生命相比，他们的伤势可以忽略不计……
“哈哈……你才是正真的笨蛋，傻瓜！”
回想起来，他似乎从没有将獠牙面对人类，他就像是团迷，不知从何而来，看不穿摸不透……
“鬼医先生，你哭了……”
华年抹向脸颊，是眼泪，以及那刺眼的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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