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离开

餐桌上又陷入一片沉默。

适时，聂宝华笑着拍拍聂小雨的肩，让她起身给卫国平和秦玉安倒酒。

聂小雨正要起身，卫国平冷冷道：“倒什么酒，我们喝酒吗？”

聂宝华也没生气，温声跟自家妹妹说：“那倒茶，我们喝茶。”

聂小雨应了声，起身去倒茶。

白玉般的茶杯瞬间盛七分满的翠绿，杯中飘出的热气带着茶香慢慢散开。

聂宝华端起茶杯站起，“今天，我以茶代酒，敬山河兄弟一杯。”说完，侧过身把茶水洒在地上。

聂小雨也站起，端起茶杯向上方敬了下，再把茶水洒在地上。

场上就剩两人坐着，秦玉安看了眼卫国平后不紧不慢地站起，端起茶杯往一旁洒去。

对于她而言，陈山河是一个好同志，他的牺牲是惋惜和沉重的。

在座的，只有卫国平对于陈山河的死是悲痛的，他总是在自责，如果早来几秒会不会一切都不一样。

但一切都没有如果，卫国平垂下眼，端着茶杯站起，缓缓将茶水洒在地面，随后坐下收拢了自己的衣服。

茶水倒尽，聂宝华感觉到卫国平没有先前那样抗拒，他嘴角微微起了弧度，随后把红酒倒进醒酒器里，拿起醒酒器作势给卫国平倒酒。

“啪！”高脚杯被反手扣在桌面，重重的声响让聂小雨的心都咯噔一下。

卫国平眉眼微敛，眼神不带丝毫感情地看向聂宝华。

聂宝华装才反应过来的样子笑道：“你看我，又忘了，你不喝酒。”

说完又想给秦玉安倒酒，秦玉安伸手挡住杯口，微笑摇头。

聂宝华倒酒的动作一滞，又感慨笑道：“看了两人都不喝酒，不喝酒好啊，想当年我们老爸就是喝酒喝走的。”说罢，把醒酒器放到一旁，坐了回去。

聂小雨微微低头，表情不大好看，大概是想到小时候的事了。

餐桌上四人，按情感关系讲，从小在电机厂长大的三人更有共同的回忆可聊。

秦玉安坐在椅子上，听着聂宝华谈起小时候把聂小雨交给卫国平照顾以及自己菜市场捡烂菜叶的事情，感觉自己格格不入。

而聂小雨脸上有了笑，随着回忆渐深，眼神有意无意地看向卫国平。

今天叫她来的目的是什么，秦玉安看向那个在侃侃而谈的男人，他嘴里的那些回忆很生动，连卫国平都忍不住补充几句，这似乎证明着三人的情感很深厚。

这就是目的吗？让她知道自己与聂小雨在卫国平心里的区别。

“哼。”秦玉安眼里的笑意越来越浓，这次的聚会一如既往的恶心。

商人的嘴巧舌如簧，商人的心也狡猾无比。

果不其然，聂宝华说着说着就扯到陈有贵，接连又提起电机厂改造的事情，想让卫国平约陈有贵出来好好聊聊。

卫国平冷哼一声，脸上闪过一丝嘲讽的神情，他站起，沉着声对聂宝华说：“我约不出，我也不能约，今儿我是冲着聂小雨的面儿来的，不是冲你，以后别再让你妹妹替你约我，道不同不相为谋，以后只有我找你没有你找我的份儿……”

聂小雨知道他就是这么个臭脾气，也没多尴尬。

聂宝华的笑倒是僵在嘴角，他没想到卫国平竟如此不顾发小情谊。

说着，卫国平瞥了眼一直没说话的秦玉安，眉峰拧起，“还有，我警告你，别把玉安牵扯进来，她不一样，清清白白的，没有必要跟你这种人牵扯上关系，我不知道你今晚搞了什么手段，但是我希望没有下一次。”

秦玉安还以为今晚没她什么事，这会儿倒是抬起头讶异地看了眼卫国平。

“玉安，我们走！”卫国平几步来到她身边，说道。

秦玉安起身，对聂宝华露出歉意的笑容，“不好意思啊聂老板，看来你请的饭我什么时候都吃不上啊。”说罢，跟在卫国平身后出门。

两人经过聂宝华身边，只听他声音温怒：“真的一点发小情面都不讲吗？”

“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卫国平语气很冲，眉眼间浮现戾气。

聂小雨站起来，拿起衣服，想要跟卫国平一起走。

卫国平扯着她回到座位。 “你待在这跟你哥吃饭，别跟着我。”

“老头。”聂小雨瘪着嘴，艳丽的脸庞全是委屈。

“我们走吧。”秦玉安适时抓住卫国平的手臂，不想让他被扯进不清不楚的情感里。

卫国平没说话，也没有理会聂小雨，而是冷冷看了眼聂宝华，离开包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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