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发现女尸

电闪雷鸣的雨夜，到处都湿漉漉、黏糊糊的，路面上的坑坑洼洼积满了水，水洼被雨水打得不断回荡几个小小圆形波纹，却也倒映着模糊的月，月在水里晃晃悠悠、扭转变形。

这几天，调皮的小孩们不敢晚上出来踩水坑。

夜晚的寒气重，似要逼入骨髓，冷得人浑身发抖。

在一条昏暗的小巷子，有个女人脚步匆匆，时不时惶恐回头。她湿漉漉的头发耷拉在脸上，呼吸急促，脚下的步伐一刻也不敢停歇，微弱的路灯打在她身上，似有似无，她浑身几乎都湿透了。

忽然她在经过一个路口回头看了一眼，猝不及防撞到一个人，她跌落在地，抬头看着那个遮掩的严严实实的人，顿时惊慌不已。

雨水不断打在她身上，脸上的妆早已被雨水冲花了。她害怕得腿软，浑身发抖，完全站不起来，只能无助地往后挪。

来人身穿雨衣，带着手套，他几步上前，在她出声尖叫之前用力捂住她的嘴。

女人用尽全力，不断地在他手下挣扎。他蛮横地摁住她，给了她几巴掌，随后扒下她的衣服。

大雨倾盆，女人努力睁着眼睛想看清男人的脸，可男人被黑色雨衣彻底包裹，黑夜下没人能看清他的脸。

一段时间过去，男人从身上掏出刀子，天空倏然亮了一道闪电，锋利的刀刃在一瞬而过的光下显得雪白。

女人身子还没反应过来，眼睛就已透着绝望， “啊呃！”尖叫声到一半，她喉咙喷出大量鲜血，眼珠子鼓得快要掉出来，她捂住喉咙，张了张嘴，发不出任何声音，最终直挺挺地倒下了。

她被一刀封喉。

渐渐冰冷的尸体被男人拖走，雨水冲刷着血迹，洗去了所有的痕迹。

第二天，有群众报案，在荒野发现一具女尸。

秦玉安带着相机跟随自己的师父李法医第一时间赶到现场。

死者面部朝下，头发散乱，身体大部分面积裸露在外，上半身盖了件红色格子衬衣，下半身的裤子被脱到大腿处，裸露在外的皮肤有伤痕，疑似被性侵。

死者喉咙处的伤是致命伤，且切口整齐，想必杀人犯下手很干净利落。

秦玉安戴上手套和口罩，手里拿了根笔，在随身携带的小本本上记下现场的线索。

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二具女尸了，前一个也是先奸后杀、割喉毙命的死法。

市公安局的领导也来到现场，在尸体一旁分析着，感慨凶手狡猾的同时也忧心忡忡。

秦玉安跟着李法医做好笔记，为了跟上速度很多东西都是只记关键词，检查尸体和周边的环境的流程她已经很熟悉了。

不一会儿，该分析的、该记的也都全弄完，李法医有事去找刑警队队长，而她则留在尸体旁拍照。

这头天晚上刚下过大雨，荒郊野外的地泥泞得很，一脚一个印，满地的杂草也被踩的到处是黄泥。

秦玉安按下快门，将尸体上的以及周边环境的信息拍下，她觉得这个杀人犯心思缜密、反侦察性很强，现场根本没有留下什么可疑的痕迹。

她又蹲下，近距离拿着相机拍，没成想一个初出茅庐的同志抄近路没看着脚下有东西，给绊了一下。

这一绊也给她吓得够呛，以为尸体活了。

秦玉安刚抬头，眼神就与他对视上，他的眼睛很干净，黑白分明，但也有些呆滞，这是长时间干体力话的模样。

同志歉意地点点头，她垂眸，也微微点头算是回应了。

秦玉安觉得他很懵懂，就像一个还没见识过男人就要去接客的青楼女子。

这样想着，她嘴角快要咧到太阳穴，幸好戴了口罩。

“诶！干什么呢！小心点不知道？”旁边的一个领导呵斥道。

同志急忙地想用没戴手套的双手把东西摆回原样，却又被呵斥了声：“别碰了！不是，保护现场不知道吗？”

他的手立马收回去，无措地摆在身体两侧，沉默了。

旁边的人帮忙说了句话：“这新来的同志，你再把人吓着。”

秦玉安悄悄看了眼这个新人，她知道他，电机厂保卫科转来的人─卫国平。

场外，几十个附近的居民围在那想往里走，但被几个小民警拦住了，不让他们靠近，居民们对又死了一人这件事情议论纷纷。

秦玉安瞥见师父来了，赶紧上前几步跟在他后面。

刑警顾卫东问李法医： “跟2月26日那起，有关联吗？”

李法医回答： “致命伤是一致的，利器切割喉咙，从伤口的走向来看，也都是左撇子干的，还有死者都经历过性侵，上一起案件的受害者，头部有钝器伤，指甲里残留有凶手被抓破的皮肤组织，跟这一次还是有不同的。”

陈山河在一旁搭腔：“那也不能排除不是同一个罪犯所为，没准上一次罪犯啊，作案得比较仓促呢。”

李法医点点头， “如果是同一个人所为的话，那他这一次准备得更加充分，性侵时还特意戴了安全套。”

“他是怕怀孕吗？”卫国平悄悄地问陈山河。

秦玉安扯了扯嘴角。

对面的宋哲： “呵，保卫科双雄的思路够一致的啊。”

卫国平猛地意识到自己问错了话，垂下眼 ，不再出声。

李法医收拾东西准备离开，秦玉安跟着，路过卫国平时随口说道：“人都死了，还怀什么孕呐，这是不想留下任何痕迹。”

卫国平一怔，转头看去，只见着一个离去的背影。

陈山河顺着他眼神望去，介绍道： “那是我们局里新来的实习法医，秦玉安，听说留过学，也不知道为什么来我们这干，还是实习，就光她这留学背景都可以直接空降跟李法医平起平坐了。”

卫国平收回目光，抿着唇，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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