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文帝宣后等人一同走出来得文成，远远就看到不远处甬道站着得两女一男。
其中衣衫最为华贵最引人注目的便是她的五皇姐，当朝五公主。
文帝自然也看见了，当即大喝一声“老五。”
”怎么回事，怎么把自己弄成这番模样？“待走到近前，却看五皇子一身衣衫尽湿整个人狼狈不堪。
”父皇，我......我.......“可怜五皇子自小最怕自己这位父皇，猛然见到这么多人，更是被吓得连话都说不完整。
倒是他身边的那位女娘不慌不忙，看上去颇为的淡定，甚至在众人各色目光中，不卑不亢神情自若的行了礼。
这倒让文成颇为有兴趣，心下有了几分好感。
宣后担忧的看程少商。
注意到皇后担忧的目光，程少商这才有了神情变化，她看着皇后回以一个微笑示意无碍。如此皇后才心下稍安。
少商感觉到有两道目光一直注视着她，她知道有一道是凌不疑，另一道，少商看过去，就见正是今日刚刚回到都城的六公主，皇后的幺女。
眼见程少商看来，文成不躲不避，大大方方的任她看。甚至对她点点头，笑了一下。
她笑起来实在好看，少商也晕乎乎的跟着点头。
见此文成笑容更盛。
“有话就说，做什么妇人之态。“见他这般吞吞吐吐，文帝十分不悦。
”回，回禀父皇，儿臣......"
"父皇，这还用什么好问的？”不待五皇子解释，五公主便迫不及待的道“今日母后寿宴，大家都在崇德殿，偏他们二人躲了出来，更孤男寡女的的站在一起。五皇兄更是浑身湿湿哒哒的，若说没有什么，谁又能信。”
说着，又看向程少商一副痛心疾首十分不耻的模样“程娘子你也太过贪心了吧，既有子晟，怎么还勾搭我五皇兄呢。“
”你莫要胡乱攀扯，我和程少商可没有私会，我们二人清清白白。“
五皇子连忙反驳，这罪名可不能认，凌不疑更是不能得罪，再说他和程少商本就是清清白白的。
”清清白白？“似乎听到什么笑话一般，五公主当即冷笑，更斜睨着他道“”五皇兄你问心自问，你和这个这个词配吗?你在这后宫做了多少肮脏腌臜事和多少小女娘私会过，你自己怕是也不记得了吧。“
五皇子被怼的哑口无言，偏又无法反驳。
五公主见他不说话，更加得意”别的不多说，就说柳美人那里伺候的，那个没遭你毒手？那个没被你破了身子？现在你说你和程娘子清清白白，你说谁会信。“
随着五公主一字一句，文帝的脸色越发的难看，看向五皇子的眼神也带着厌弃。
五皇子自然也能看明白文帝脸色，又见跟在众人身后柳美人脸色苍白十分担忧的看着他。反而冷静了下来”我知往日我素来混账，但我与程娘子绝对清清白白，还请五皇妹慎言。莫要坏了程娘子的名声。“
这句话倒还算能听
最起码文帝的脸色和缓了不少。
”老五，究竟怎么回事，你给朕好好解释清楚。“
“是。儿臣.......”
"父皇，谁会愿意认罪啊?!”不待五皇子出言，五公主便急声道。
”而且五皇兄素来胆小如鼠，一向是有色心没色胆的，他又岂敢得罪凌将军?便是做了他也不会承认的。”
五公主才不愿意给五皇子解释的机会，不依不饶的道，显然已经一口咬定五皇子和程娘子私会的事实。
但是，比之针对五皇子，反而像是像置程少商于死地。
文成将眸光再次看向到那个女孩。她好像没有听到五皇姐所说的话，也不害怕得罪父皇和凌不疑，更不在乎自己的名声。淡定仿佛身处风口浪尖的不是她。
“五公主口口声声说他们二人离开崇德殿便是私会，敢问公主为何又在这里啊？又是如何见他二人私会，可有纠缠不清？！可有暧昧不已?!!”
谁都没有想到此时突然出声的竟是平日里宛如透明人般的柳美人。
只见柳美人一改往日的柔弱寡言，与五公主高声对持。纤弱的身子仿佛蕴育有无比强大的力量在支撑着。
五公主似乎也被柳美人这副样子给惊到了，惊楞了一瞬，反应过来便是大怒。
要遭
文成在心里道。
还不及阻止，五公主便已经指着柳美人大声斥骂了起来”你好大的胆子，你竟然敢给本宫这般说话。”
“你算是个什么东西，竟也敢在我面前摆长辈谱。不要以为你生下皇子，父皇又将你收入后宫，你便飞上枝头做凤凰了。”
“你不过是个贪求富贵又借着主子醉酒便不顾脸皮的爬床货....."
"够了。”宣后怒斥，显然已经忍无可忍。
文帝与越妃脸色也不太好。
“母后。”五公主显然十分不敢相信，瞪大眼睛“”永乐宫也就罢了，左右父皇眼里心里只有越妃，可现在一个小小的美人都能爬到我们长秋宫的头上，你竟还斥责我。如此下去还有我们长秋宫的立足之地嘛。“
”你给予闭嘴，长辈之事岂容你就此非议。“宣后难得强硬
可五公主捏准了她的性情又怎会怕。
”母后，分明就是她程少商朝三暮四，有了凌将军不算还勾搭五皇兄。儿臣也是为了皇家的颜面。”
“还有柳美人，她不过是一个爬床的贱婢，竟也敢对我吵嚷。儿臣是你的亲女儿，你为何不向着儿臣反而向着旁人？儿臣才是你的亲骨肉啊。“
”你......"宣后被气的不轻，她素来文雅性子又软善，又岂是这个伶牙俐齿又胡搅蛮缠的女儿的对手。
见宣后不语，五公主气势更盛。
那双曾经满是孺慕，溢满喜欢和依赖的眼睛，再也找不到曾经的依恋。
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不屑，不满，埋怨。
宣后怔怔的瞧着那双眸子
“母后，”文成看着宣后神情不对，不禁有些担忧。
再顾不旁的，走到宣后身边轻声唤道。
宣后这才回过神来。
眼神凄惶，神情疲累。
一瞬间未来得及掩饰。
“翟媪，你先送母后回长秋宫歇息。”文成冷了神色，对一旁的翟媪。
宣后看向她”母后你什么也不用管，只管安生歇息就是，一切有儿臣呢。”
”程少商会没事的，母后安心。“这一句，文成在她耳边低声道。
宣后看看她，又看看神色各异，心思各异的众人，只觉得浑身疲乏，身心无力。。
她实在是累了，她已经和她们周旋了太久了，也被驾着走太久了。今日，她想任性一回，什么也不管什么也不问。
”陛下，请恕臣妾失礼。臣妾身体不适，先行回长秋宫了。“
说完，皇后再不看他们众人，转身就由翟媪扶着回去了。
”母...."五公主还想再唤，便被文帝一个冷冷的眼神给吓住，当即不敢出声再闹。
文帝冷冷的看了他们一众人“皇后寿宴，竟也有人敢兴风作浪！此事，朕定会好好查明，绝不饶恕......"
文帝素来开明，言行举止更透露出豪侠的潇洒意气，有时又像个碎嘴的老伯。是以，程少商除了刚开始那会怕他，其他的时候都只当他是个位高权重需要好好尊着敬着的长辈。
此时文帝猛然沉下脸，话语里蕴含着森森血气与杀意，到让程少商体验到什么是一国之君，什么是天子一怒浮尸百万。但她神情坦荡。
五公主也被这样的文帝吓住了，可怕归怕，她更多的是开心。
她看那个讨人厌的程少商此时还有命活吗？
还有五皇子那个贱种和柳美人那个贱人，等着吧。
五公主在心里恶狠狠的道。
文帝将众人的神情一一收入眼中，刚要发作，便听小女儿道”父皇，今日是母后的千秋宴，大喜的日子实在不宜见血。再则，群臣都在殿里等着父皇。若是父皇迟迟不归，群臣难免会多想。而且事关程姑娘的的名节声誉更需慎重，因此，儿臣请求父皇，择日再审。“
”小六说的不错。今日毕竟是皇后的生辰，大喜的日子实在不宜见血。有什么事，也等明日再说“越妃也在一旁跟着出声劝道。
”也罢，今日就看在皇后生辰的份上，朕先饶你们一次。一切等寿宴结束后再说。“怒气冲冲的撂下这句话，帝妃便一同离去。
文成淡淡的看着那两道身影携手离去。
见文帝走远，五公主慢慢站了起来，朝着柳美人走去，柳美人刚刚护子心切的英勇强硬退散了个一干二净，萧瑟的看着五公主一步步走来。
五皇子见状，立马挡了上去“你做什么。”
“做什么?”五公主不屑一笑，慢慢的靠近五皇子，手轻蔑的在五皇子的脸上拍了几下“做什么你挡的住嘛。给我起开！”
“五皇姐，你也到此为止吧。柳美人再怎样也是父皇的人。”
“你敢教训我?!"六公主一开口立马吸引了五公主的火力，只见她一把推开五皇子，朝文成走来”你不要仗着父皇母后疼你便妄图管教到我头上来，我是你姐姐，你还有点长幼尊卑嘛。”
”我对皇姐从无不敬之意，更没有妄图管教到皇姐的头上。“文成一边道，显一边向五皇子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她带着柳美人走。
五皇子投以一个感激的目光，便忙不迭的带着柳美人走了。
程少商见五公主怒气冲冲的向六公主而来，便想上前，却被凌不疑一边钳制住。“跟我走。”
“六公主.......”
“六公主没事。”
程少商一想也是，六公主也是帝后嫡出，五公主便是再跋扈狠毒也不能把六公主怎样。
可是
程少商看着凌不疑
她实在不知道要跟他说些什么
而且也不想跟他说些什么。
她现在只想一个人单独的呆着，有一个安静思考的空间。
而不是有人不断告诉她，该怎么做，如何做，怎么做才是最好，最妥善的......
她现在不想有人给她讲道理，分析利弊
也不想再喋喋不休的听着别人的声音和意见
她只想听一下自己的声音
她已经太久没有听过自己内心里的声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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