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给的一切,悄无声息,在一城的大雾中是他看不见的影子在向他招手。
21岁的他变成了星星永远在看着李天泽。
迷茫,懵懂,这大概就是所有青春的开始。他不知道暗恋的结果最终会变成什么模样。害怕失望的无疾而终,害怕被他人知道而不敢迈出的那一步。
城市被蒙上浓浓的雾气,所有人都在里面纠缠,消散不掉,看不清雾气后的一张张人脸。好像有人在笑,在笑什么,笑他的痴心妄想。他们在漠视发生的一切,在看一场荒诞的闹剧,从头到尾都无比好笑的“演员”。
马嘉祺没能给李天泽一颗星星,
“或许星辰会有黯淡,唯你,我心之所向。”
*
香樟木,海棠花,别样的夏天的例外。
浪漫的午后黄昏,飘荡花灯,雨和情愫悄然到来,滴滴答答敲在身上。潮湿的味道马嘉祺一向不喜欢,只觉得浑身难受,橘子味的清香飘了过来,个子没有他高的男生撑着把黑伞等车。
公交站台早就挤满了人,密密麻麻,瘦弱的人倒是显得格外突兀,挤在一群大爷大妈之间,不过最后还是挤上车。
还有点可爱。
马嘉祺想,他可能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在乎的。
但在乎归在乎,像那些递情书,悄悄送东西的小把戏是马嘉祺一贯不屑的,随缘就行。不过他也没想到这缘分来的还真快,也就不到半天,在又一节专业课上,好巧不巧吧就又碰上了。
不仅碰上还就坐在一起,仅仅一个栏杆的距离。
整整一节课,马嘉祺都没在心思,台上老师唾沫横飞,他在下面想着这个让他心生好感的人,即使人家就坐在旁边。
装正人君子也是不太好受的,出挑的外貌以及他上课时的高冷表现(唔,大概是被带上了什么奇怪的滤镜),成功的收获一大波迷弟迷妹,打铃声一响哗啦啦就围了一群人上来。
水泄不通,这下好了,眼瞧着人早早的从人缝中溜了出去。
马嘉祺本人还在夹缝求生,内心的悲伤啊,那叫一个大。
而等到终于解脱,人也早就看不到影子了,顺着没人的小路慢慢走回去,去哪里,或许他自己也不清楚,只是想呆着一个人,或许两个人也不错。
他和李天泽的想法不谋而合,意趣相投的人总是会想到一块去,很显然他们就是这样。
一张长椅,两头各坐着人。
偶尔吹过风带动树叶沙沙作响,然后一张不知道哪里飞来的报纸,一路落到中间,伸着手都想捡起。
谁都没有看着,两只手就这样碰到了一起。
谁都没有想到,两只手会就这样碰到一起。
像是避嫌,手很快就缩了回去。
报纸被遗忘,和落叶归在一起。
静的无声响。
李天泽先动了身,抓住这个机会马嘉祺也搭上了话。
“那个,想和你认识一下,”
偌大一个小伙,平时的气势在这时候却泄了气,支支吾吾活生生变了个人。
李天泽倒是没什么感觉,多个朋友也不错,欣然答应。
朋友啊,大学四年的朋友。
四年时间可以做很多,也可以变很多。
李天泽变得痴迷情爱,谈了朋友,到了最后一年分了手。
哭喊着难过
想要的或许不止是朋友。
毕业后的朋友聚会,哥几个邀着聚聚,所有人变得不一样,稚气的少年变得成熟,不在沉迷于情情爱爱。
一手烤串,一手抓这一扎啤酒,嘴里的豪言壮语,喃喃着要喝翻所有人。
醉醺醺的人群,马嘉祺成了这群里的唯一清醒人,但好在所有人都早有准备,纷纷掏出来预先定好的房间钥匙。
好巧不巧还都是同一家酒店而且还是同一层,看起来是蓄谋已久。
又把头
看向李天泽,那人早就没了清醒,看起来也不像是能自己拿钥匙的样子,损友一个也都看着好戏,一脸幸灾乐祸。
无奈,只能一边说着“抱歉”一边伸出手去探索他的口袋,手指触碰到了个硬物,马嘉祺掏出了那个东西,可爱的哆啦A梦就那么静静躺在手心。
光影交错,马嘉祺咽了咽口水。
这是……
记得是当初在学校拿到的奖品。
哆啦A梦的钥匙扣,马嘉祺假借自己不用钥匙将它送给了李天泽。
哆啦A梦磨了边,似乎还有些破角。
哆啦的嘴角咧的大大的,满眼笑容。
马嘉祺从自己的兜里掏了掏,一个保存很好的大雄跃入眼帘。
明明李天泽才应该是大雄的。
从李天泽的兜里掏出房卡,马嘉祺刷开了房门。
好不容易将李天泽放倒在床上,刚欲走,李天泽喃喃起了马嘉祺的名字。
马嘉祺蹲下给李天泽脱去了鞋,掩了掩被子。
“阿祺……”
李天泽喃喃着,细细碎碎说着想吃肉圆。
肉圆,在学校经常吃的东西。
马嘉祺叹了口气。
拨打了大堂的电话。
酒店没有这个东西,不过隔壁路口还是有一家小摊。
马嘉祺看了眼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李天泽,握住了哆啦A梦的钥匙扣。
那就,买一份吧。
一切都出奇的顺利。
马嘉祺买到了那份最后一碗肉圆。
捧着热乎乎的肉圆,天空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雨水茫茫,马嘉祺将肉圆塞进了怀里。
又走到了路口,白光大灯不知怎的突然骤亮。
车子好像失控了,呼啸的朝着马嘉祺驶来。
一刹那,空气仿佛禁止了。
身体的每一个毛孔每一个细胞吞吐着恐惧。
嘭。
肉圆在空中划出了个抛物线。
哆啦A梦彻底摔碎了,浸泡在血水里,再也看不清面容。
瘫在地上,马嘉祺的眼前模模糊糊出现了李天泽的模样。
阿泽…
肉圆……
最后一口气在雨水蒙蒙的夜里咽下的。
李天泽做了个噩梦。
他梦见了场大雨,马嘉祺站在那儿。
对着他招手。
招手……
留在酒店的大雄兀的掉下了床,噩梦中惊醒的李天泽清醒了大半酒意。
大汗淋漓。
恍恍惚惚,李天泽看见了马嘉祺。
他说,别怕,他说,梦而已。
他捧着碗肉圆,他说,他来晚了。
雨水渐渐小了,天空慢慢出了星星的模样。
最终,或许他成了他的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