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鬼神更可怕的是人心（四）

带上这张人皮面具需要四个小时，四个小时其实并不算长，但此刻于吴邪而言，却无疑是极为漫长的，是让人饱受煎熬的，可实际上，早在他因自己的失误而递错密码的那一天起，这样的煎熬就已经开始伴随着他了。

吴邪在躺椅上躺下之后，耳边却突然闪过了他三叔曾经说过的一句话，“有些面具戴的太久，就摘不下来了。”

面具戴好后，解雨臣向后退开一步，“好了，三爷。”

吴邪起身后就走到了镜子前，看着这张既陌生又熟悉的面孔，他想，‘这段探索的旅途上，自己对于吴三省，从最开始的不理解，到后来的理解，再到现在，自己终于成为了他。’

良久，他缓缓摸上了这张面具，它明明是假的，可摸上去却没有丝毫破绽，甚至连做任何表情都好像是自己的脸那样融洽。

‘或许，只要有足够周密的计划，足够丰富的细节，假的也可以变成真的，我也能……成为那个人。’

可如果只要带上人皮面具，就能成为自己想成为的任何一个人，那他本人是否又真实存在过呢？

就在吴邪还在胡思乱想时，解雨臣一句话便打断了他的思考，“光有这面具不够，你还得在底下人面前讲话。”

模仿一个人的声音显然是不容易实现的，尤其是对于吴邪这样的初学者来说，不过解雨臣已经按自己的经验教给了他一些发声的技巧。

“吴邪，小三爷才在长沙盘口吃了亏，现在，你既然成为了吴三省，就必须以最快的速度杀回去，把这几个月散掉的盘口重新聚回来，让道上的人都看见，吴家三爷的威风一如从前。”

解雨臣顿了顿，然后接着说道，“你的时间不多，最迟三天，三天之后，你至少要做到能用吴三省的声音简单地说一些语句，否则，你一定会在盘口的那群亡命之徒面前漏出破绽。”

吴邪当然知道解雨臣所说的话不假，当前局势不稳，无论是巴乃，还是长沙，留给他的时间都不多了。

本来按照解雨臣的计划，他这两天都要留在这里陪吴邪练习声音的，可第二天下午，他却收到了一张明信片。

明信片上，有一幅图，图片的右上角有一句诗：前有千尾羊，听我鞭声如鼓鼙，而最下面则写了欢迎来到古潼京几个字。

吴邪也上前看了看这明信片，“苏轼的诗？不过，这上面写错了吧，不应该是百尾羊吗？”

解雨臣显然已经知道了什么，他勾起唇角，看向面前对此一无所知的天真吴邪，“我还有事，要回北京一趟，你抓紧练习吧。”

吴邪看他走的这么急，还以为是北京那边出了什么事，“什么事？棘手吗？”

解雨臣模棱两可地回答道，“没有你这边的棘手，你好好练，其它的都不用管，记住，你只有三天时间。”

回到北京后，解雨臣翻来覆去地看过这张明信片，可除了能看出这是黑眼镜寄过来的之外，好像就没有什么其它的线索了。

想了想，解雨臣掏出手机给潘子打了个电话，“潘子，你帮我查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