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神：祸福皆来8

鬼魂无泪，尤其是这样生成数年的厉鬼。

可是鬼魂泣血成泪，也依旧是属水的，之前的眼生血痕与呜呜哭声只是发泄，显出人形的哭泣，却是真的生了泪来。

白夷身形一震，立即捂住心口缩下了身子，慕容眼疾手快地将她扶住：“怎么了？！”

她可不能出事啊！于公于私都不能！

若是她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们这几个人都得死在这儿——而且即便是真死在这儿，他们也无法跟蛇岛，跟白家交代！

慕容蹲下来讲白夷半抱着，抬头看向那个哭出血泪的小女鬼：“你……你的血泪影响到了她，能先不哭吗？”

白夷说他太凶了，他得温和点，把这个小鬼吓着了的话，天晓得会对白夷造成什么影响。

夏冬青看着面前委屈抽泣的女鬼和手足无措一脸担忧的妹妹，他上前一步抓住了小女鬼的胳膊，摁住她的肩膀：“你别怕，我们下水就是来帮你的，但是你要是再哭下去的话，影响到了我们的那位朋友，咱们就都可能有危险，你不管是有多大的委屈都见不了天日，更别说报仇了！”

小女鬼身形佝偻着，小暖看着她的样子，又看了看倒在慕容怀里神情痛苦的白夷，最终还是先蹲了下去：“白夷！白夷你怎么了？！”一边焦急呼唤，她一边看着慕容，“慕容大哥，白夷她怎么了，你能……”

“现在这样子，除了她自己，我们是……”慕容摇了摇头，眉头紧紧皱着，转而又抬眼看着小暖。小姑娘眼里仍旧带着红光，周身独属于兵主的那一股戾气已经尽数不见，他疑惑道：“下了水之后，你和冬青不是就挺灵敏的吗？怎么你现在……”

小暖怔了两秒，随即试探着伸手触到了白夷捂着胸口的手上，却似乎被扎了一下，她立即将手缩回，随后咬着嘴唇握住白夷的手——原本安静躺着的白夷立刻显出挣扎的样子：“小暖，你……那个小女鬼，你别哭，你的眼泪……”

小女鬼看着他们这样，已经极努力地克制着自己了，随后更是小心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曾经也有哥哥，我的哥哥就是被他们害死的，我的哥哥连魂魄都被他们找来的道士打散了！我实在，我一时没忍住……对不起！”

她的声音中带着十足的紧张，又是小心又是压抑不住的激愤，最后的歉意更是归于满满的无奈。

她从生到死，到死后多年，似乎一直是在道歉——为自己出生道歉，为自己成为别人的累赘道歉，为自己愤愤而死不得不化作厉鬼报复而道歉……

而她这些歉意，何尝不全是无奈？

小暖忍着被刺痛的感觉紧紧握住白夷的手，终于坚持到她睁了眼，淡淡舒了一口气：“小暖，别怕，我没事。”

幸好是我，幸好被刺得晕过去的人是我。

“……”小暖没有说话，握着白夷的手还是不愿松开，白夷垂眸看着，笑了一下：“不疼吗？”

冬青觉得自己的脑子特别乱，半点头绪也没有，他双手摁住可怜的女鬼，安慰她道：“你别怕，我不是说了嘛，我们这些人过来，都是为了来帮你的。”

我们，都是为你而来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