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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现实打破幻想

终简

消沉了一段时间,终简最近的生活也黑暗了不少。

她总是那么的冷静。

似乎一切都无所谓,又好像打击太大了。

终简总是拿着那个相机,走到安静的地方,对着远方就是‘咔嚓’一张照片。

拍完后还会带着满足的微笑。

有那么一瞬间,相机里好像出现了小余的影子。

终简趴到桥边,眼里还有一丝丝光,看着远方的夕阳,说道:“小时候我也想有朋友…可因为我的家庭原因,我是那么的低沉…”

她回忆起了以前。

当时也就几年级,自己还很小,那天放学她背着书包走在往常回家的路上。

就在自己前边不远处有几个跟自己同村的女孩。

身边也有。

突然有一个女孩从书包里拿出一个望远镜,终简虽然认识,但不知道。

不仅女孩身旁的人靠了过去,连附近的几个小朋友都靠了过去,争先抢后的要看。

“哇哦,好清楚!”

“那边的山坡都清楚的很。”

“……”

终简也笑了两下,赶紧靠过去。

“真的有那么清楚吗?我…”终简话都还没说完,那几个女生只是不屑的看了她一眼,就赶紧加快脚步了,终简也明白了,低下了头。

回到现在,终简的目光中也低沉了不少。

“如果我天生就自信该多好…”

“如果我能穿越回一年级重新开始的话,一定不会有这样的结局。”

“……”

“一定不会。”

终简叹了几口气,拿着相机,走往回的路。

“我早就发现人生本来就是不公平的,我曾一度认为善良的人真的能得到好报,可到最后不过是我那天真又愚蠢的想法罢了,并不是每个人都会有那么好的运气的。”

刚到桥边,脚一滑就跌了下去,最后河里只传来扑通!一声。

连相机都顺着滑坡滚到了河里…

说来也巧,这条大河,正好联通着曾经终简跳下去的那条河。

……

“妈,陪我玩…”

“妈!陪我玩呗。”

视线从模糊到清晰,这里有种熟悉的温馨感,像家里。

这个家和自己的一模一样,不过比现在的家更整洁,收拾的整整齐齐。

是曾经的老房子。

有一个小孩儿缠着她的妈妈。

妈妈正在费力的揉着衣服。

那孩子是几岁的终简。

那个时候也就一头短发,孩子也瘦的很。

而这个妈妈比较胖。

终简在周围不停的转悠着,嘴里还念叨着陪她玩,陪她玩。

画面一转就来到了终简和妈妈玩的很开心的时候,周围还有个小小的孩子,那当然就是弟弟了。

再然后就像一个相机一样,将画面一张一张拍出来,一张一张呈现出来。

都是曾经的记忆。

“小趣!!你这么烦!”终简一把就将弟弟终录趣推开了。

妈妈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出来的,一出来就直奔弟弟一把抱起他就开始吼终简。

终简只好低着头,但也没当一回事。

那天家里来了很多客人,都在门外。

爸爸和他们聊的很欢。

可不知道怎么了,妈妈一把抓住终简的头发,给拽到一个水桶前。

二话不说,一把就将她给摁到水里去。

终简被淹的喘不过气来。

但她真的太小了。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画面再转,终简在跑跑的很快,突然到一群衣服堆里栽了一跤,妈妈随后追来拿着棍子朝她身上就打。

妈妈似乎不管哭闹着的终简,记忆中那双眼睛又红又火,像要杀了自己的神经病一样…

“妈妈总是跟我抱怨说她是被骗来这里的…”终简提起自己的裤腿给她的朋友看,两条腿上,不少的淤青。

“告诉你爸呀…”朋友似乎被吓到了,但也不知道该如何说。

她还记得那天将这件事情告诉了她爸,

她爸当天就带着她妈妈去了精神病医院检查,没查出什么,放了出来,不过从那之后,妈妈再也没有打过终简。

就是有时自己不知道怎么弄哭了弟弟,妈妈就会突然给自己下跪,又磕头又砸头的,会把终简吓到,还会喊着,你以后能不能不要欺负你弟了之类之类的。

有时候会将终简关到屋子里,不让出来。

几岁样子的终简眼前一黑,突然出现了一条很大的瀑布,她毫不犹豫的穿了过去。

在睁开眼睛,自己坐在床边。

面前是爸爸正在握着拳头,使劲的打着妈妈。

终简什么都不知道,只会坐在床边。

就那么静静的看着,有了弟弟后也是一样的。

看着这一切的,真正的她,流下了几滴眼泪。

就这几滴眼泪滴落在了家暴的画面上,小时候的终简回过头,她的眼睛中是多么的纯真,多么的天真。

眼泪形成了一道道圈,这所有的画面都成了一滩水。

只剩下了现在的终简。

画面一闪,现在的她变成了一副拼图碎了一地。

回过头,又是另一个站在桥边的终简,她看到了当时跳下河的画面。

警车没有来,救护车也没有。

这里的跟我的记忆好像不对…

还有一点意识的她陷入了疑惑。

只有在水中挣扎的她,被几个不认识的大人拽上了河岸。

她没有晕倒,还在不停的哭闹,将所有的委屈发泄了出去。

最后坐上了姐姐的小汽车,送回了姐姐在街上的家。

在那住上了一段时间,自己也是浑浑噩噩的样子。

就算这样,还是有人在不停的损自己。

他们总觉得没死就是无所谓。

终简绝望了。

在所有人中,除了弟弟哭的最惨,所有的人…

所有的人…

宛如一个个提线木偶…

他们说终简身上有了不干净的东西,有鬼。

[难怪我的记忆出现了差错…]

再次看到的画面就是被逼着,用一种不好的手段治疗。

没有医院没有人理解自己,也没有什么抑郁症治疗…一切都是她的一场梦,一切都是假的,都是她幻想出来的,连记忆都没有。

小余也是的…

根本就听不到对方的声音。

[这一切不是真的…]

[不是真的…我不是神经病…]

终简双手捂住头,眼泪不停的流下来。

这一刻她眼里再也没有任何一点点光线。

只有无穷无尽的复杂,只有万丈深渊的黑暗…

[乱了…]

[一切都是…]

一条大河水哗哗的流淌着。

“骗我的!!”

突然溅起了一阵水花,从中伸出一只手,爬上了岸。

“咳咳…咳咳!”

记忆的话语还没有离去,还有很多的话都在她的脑海中转荡。

[你要不好好配合治疗,我就把你的东西全扔出去,你不要在我家住了。]

[你滚出去,你能不能不要再我家了…]

[你不想活,我们还要活嘞!]

[你就是被鬼上身了而已,把鬼除掉就好了…听话…]

[住在村口的老人用手指轻轻敲了敲终简的额头,和善的笑着:“你呀,就是想太多了,脑子里撑太多就不舒服了,不想就好了,不要听他们瞎说。”…]

[……]

“咳咳…咳咳…头,头好晕…”

“我要杀了你们…我要你们都去死…”

她再也撑不住,大声哭了起来。

临近傍晚,终简失魂落魄的回到家里。

她眼里的光再次暗淡不少,连衣服都还在滴水,眼泪从眼角再次滑落。

小余站在河边迟迟没有跟上她。

小余:[封建社会的思想…]

小余:[他们不仅除掉了她的…鬼,准确的说是让她忘记了,失去了记忆…]

───​─

“这个终简我就是看不惯她。”

“对啊,明明都是她自己的错,考不好就是现实,考不好就是没啥出人头地。”

“当初还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结果如今呢200多分,能干啥。”

[ 明明他们从始至终都知道我喜欢画画,我对学习就是做不到…]

‘明明…明明嘛…我也不知道啊,我也是从小体质最弱的孩子啊,最得不疼爱的孩子啊…’

终简冷冷一笑,却不知怎么像呼吸不过来,全身也软,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了。

直到意识慢慢离去。

就感觉自己好像是在一个盒子里,很黑暗,很黑暗的。

我的心好痛…

她做了一个梦…

有个医生在跟终简的父亲说,这个孩子有一种病,叫心脏病。

那时这个孩子就几岁。

是突然晕倒的。

“怎么看都好好的,怎么会突然…”父亲有些不可置信。

“那就可能跟遗传有关了。”

的确如此,跟遗传有关。

准确就是终简的妈妈。

具体没有。

“……”

没有钱的,放弃治疗了。

本就不抱什么期待。

何况因为家庭原因,导致这孩子得了多种怪病。

抑郁、双向情感障碍、精神分裂症或是也有后期的脑损伤后遗症有关。

或许不止这些,因为已经影响到正常生活了。

终简这孩子太死于幻想了。

或许她早已不是正常人了…

难道只要有成绩,有地位才能值得他们让自己活下去吗。

这个世界,只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罢了,谈善良?你真的觉得每个人都做得到吗?你是圣母啊。

终简摇了摇头,一声不吭。

也许是根本就说不出话来了。

人生是公平的?

可现实不就摆在眼前吗?

“我有时真的很奇怪,我会突然的暴躁…随后后悔,我会突然讨厌任何人,之后又想我为什么讨厌他们…”

“我怎么感觉都是我的错呢…人生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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