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氏】无涯苦作舟2

否雅想她应该上上辈子欠了程少商什么，而且是非常非常贵重的东西，不然怎么会整整两世和她作对，如今脱离桎梏后还要像奴仆一般供人差遣。

噶韭菜豆芽的典羽搁下镰刀，褪去粗麻布手套，递给我一壶茶水。

“你当真不知道么。她这是在救你，逃出生天没有一技之长，你怎么在这世间生存？”

“总不能又跑回去当丑角，换得几年富贵吧？”

否雅听人说得都形成条件反射了，下意识接上“劳动创造价值，解放个人。一个四肢健全身康体健的人，生来就是要为她人带来福泽的。”

“改命的最佳方式就是脱胎换骨，由内而外彻彻底底变成另一个人。”

“从行动着手，牵引思维，最终达到更改人生路径的结果。”

典羽不理解否雅的郁闷“既然你都清楚，为什么还是没有自信呢。”

“这条路虽然漫长了点，但是早已被证明是有效的。”

否雅始终记不住那位前辈，问出了那句重复千百次的问题“是谁呀！祂在那里。”

典羽把镰刀收入布袋，阔步往外走，边唱边戏说“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少商亲自来催否雅的稿件，心想典羽再怎么暗示也无用，在否雅成功之前，她是怎么也听不懂改命真义的。

否雅在期限的淫威之下，不得不搁置疑问，安心开始赶稿。

记梦一则《做牛做马也要报答妳》

否雅终于在截稿日期交上了尾稿，典羽匀了一壶冰豆乳祝她脱离苦海，过后便下船和少商同客商去谈生意了。

当天晚上人喝了豆乳后就开始做梦，一连好几场都是欠债赎罪、天道好轮回、你的报应就是我。

第一梦境：否雅受一人恩惠得以偷生，只见她毕恭毕敬地对那人说什么“大恩大德，无以为报。我愿生生世世追随你，若违此言，此后任由你差遣。”

第二梦境：否雅又遇到一个人，甚至许下“做牛做马结草衔环，来报答”的誓言。

第三梦境：否雅被人找到，要求出演一个“超分量”角色，为了前世的交情，她爽快答应了。

第四梦境：否雅终于解开她的面纱，第一梦境那个人长的典羽一般面孔，第三梦境则是白日的催稿王程少商，第二梦境甚至就是一道虚影。

否雅很想摇醒梦中的那些个自己，不要签不要发誓不要脑袋一热，怎么梦里梦外都要逆水行舟啊。

可惜于事无补，对于否雅来说那都是无法触及的过去了。

人被惊醒了就再难安眠了，遂而否雅反倒硬肝出了一组新稿。

一旦无事可做，人就容易发散思维(胡思乱想)，从海上新月、渔樵歌声、鱼虾风味、梦中人到那个不知何处而来的声音。

否雅发现自己可能得知真相了，最大跌眼镜的不是“自作自受”，也不是做小丑多年不自知，而是那些曾以为的绊脚石都是我的好友？

诚然典羽是对的，有时候真相并不重要。况且她的危机和劫难并未解除通过，现在想再多都作罢。

女非女，母非母，敌非敌，那什么是真的？利益互助是真的，最为无情和公平，有就有，无就无。

“好想……回家啊”

小雨淅淅沥沥，否雅跟着抢救打包杂物，抓着船舷等待典羽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