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月烬明-澹台烬37

温颜本就是神明，可此刻她虔诚的跪在那里，为每一个人祈福。女娲庙，是母神受人间香火供奉的地方。旧日于昆仑山时，她从来不会注意到那些于庙前跪下的人们，他们心中在想什么。直到这一刻，她才明白肩上所负的是什么。

冥冥中，温颜收到召唤。那女娲像在她眼中似乎在发着光，祈福的乐声还在飘荡，温颜傻愣着站在那里。她缓缓向里面走去。甘白羽本想拦着，但被澹台烬制止。

“陛下，温姑娘若是跑了怎么办？”

“她不会跑，孤就在这里等她。”

一个杀人凶手，怎么可以进入女娲庙中。这是对死者的不尊敬，澹台烬答应她，所以没有踏足。

女娲的法相，巍然而又庄严，坐落在庙宇之中。温颜如亲见母神一般，跪在地上虔诚一拜。

这时，一阵空灵之声传来。

“阿颜……”

“母神。”

女娲化身一缕金光，立于法相之上，旁人看不到她，只以为温颜是在与雕塑说话。澹台烬一直在外面耐心等待，丝毫不知温颜在里面做什么。

“阿颜，许久未见，凡尘三载，你变了许多。”

“母神，我错了……我做错了很多事情。如今，我该不该再继续下去。”

“说来听听。”

“除澹台烬的邪骨，必然会导致很多人的死亡。澹台烬没有共情力，不懂人性，只知道力量和占有。因为我，许多人间接或直接都付出生命。母神，我还要继续下去吗？”

温颜抬头看向母神，渴望得到指点。

“除邪骨，牺牲是必然的，否则会有更多的人，因此死去。”

“可我心中有愧，法事能做的改变有限，根本弥补不了这些人，无论是那天的妇人，还是今日死去的这些人……”

“既然牺牲是必然的，那学会取舍，便是你该做的事情。”

“不…我做不了取舍。为了大部分人的性命，去牺牲小部分人，我做不到。一定还有解决的办法，对吗？”

无论死的是谁，死的值不值得，这都不是神明能够主观决断的。这些人的命是无辜的，温颜不能坐视不理。

“的确有一法子，但这要牺牲你的神髓，予天道做个交换，换终生的一线生机。你可愿意？”

温颜想都没想，便直接答应了。

“我愿意。”

“阿颜，你可听清楚了，换的是神髓不是你这幅凡人肉身。”

“母神，我清楚。我愿意用神髓交换，有朝一日身死，换取他们的生机。”

女娲看着自己这位昔日自诩高贵的女儿，只会在昆仑山上胡闹，凡尘三载居然学会了牺牲。

“你意已绝，吾不阻拦你。既如此，你便以血签下这份契约。”

“好……”

温颜刺破手指，一滴血飘于空中，随即化为一缕红光。契约已定，她赔上了自己的所有。

“以凡人之躯，同天道签下契约，这具身子必然会深受其害。你的五感会慢慢消失，无比折磨。最后如契约所定，惨死人间……”

“温颜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