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摸索

卫一平静地将传音符拿进房间，递给苏应。

“主上传的音，给你的。”

语毕，转身出去，给足了苏应听传音的时间和空间。

“那套功法，说白了，就是只到三阶后期。”

“那是我自己根据经验摸索出来的一套，当初我随身也只带着这一套功法。”

“我一直认为，功法，适合自己的才是最重要的。其他人写的功法大可以有借鉴之处，但是我不觉得它们会适合我。我也不认为这套会是最适合你的。四阶以后为修神魂，每个人所遇到的坎儿都不一样。”

说到这儿，谢行舒的传音顿了顿。

“我给你两个选择，一个是自己摸索以后的修炼功法。这很危险，但是收益极大。另一个选择就是，我给你其他的天阶功法，你废除目前的修为，重修其他功法。”

“后面这个很稳妥，也是绝大多数人的选择，而且天阶，也足够修炼到最后。”

“你选择什么，我不会去干涉。在你的伤好以后告诉我。”

苏应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的。

有些出乎意料，但也在情理之中。毕竟他早就有预感，这功法要么是残缺，要么就是只有到三阶后期的功法。

自己摸索吗……

听起来就像是艰难而漫长的一段道路。

……

苏应养伤耗费了一个月左右的时间。

等到他伤好时，水云城已经步入了夏季。

夏天是谢行舒最讨厌的一个季节，因为白天太过炎热，太阳太晒，他只想呆在房间中。

修炼也好，写符咒也好，就是不喜欢到处跑。

苏应来找他的时候，他正在一棵大树下小寐。

一本符咒的古籍挡在脸上，浑身没骨头一样瘫在椅子的靠背上。一双手随意地搭在扶手上。

苏应不敢打扰到谢行舒，轻轻地坐在另一旁，翻看着他纳戒中的术法集册。

没想到的是，他刚翻开，谢行舒就开口问道：“身体恢复好了？”

“前胸的伤已经完全恢复了，后背的还没有完全好，但是影响不大了。”

谢行舒随手把脸上挡着的古籍拿下来，放在桌子上。

“你来找我，是想好了吗？”

“对。”

苏应点点头。

“我选择自己摸索。”

谢行舒听见这个答复，眼中几不可见地划过一抹笑意。但是面上装得却非常严肃。

“我想在你养伤期间，卫一绝对已经告诉过你这么做的风险有多大了吧？一不小心，便是毁掉数十年乃至数百年的修行，甚至会伤害到经脉、神魂。”

苏应静静地听谢行舒讲完。

“我想的很清楚。我愿意豪赌一次。”

谢行舒正身，审视地看着苏应的眼睛。确认过苏应的选择后，他笑着摇了摇头。

“我们啊，本质上果然是一种人。为了微末的希望，甘愿付出巨大代价……”

“从此以后，修炼一途，便是你自己开创的路了，苏应。”

这一次，谢行舒叫的是苏应，而不是卫五。

很久很久以后，身为玉京四子的苏应总是想起这一幕。

他觉得这是他做过的最正确的选择。哪怕这一路上的艰辛，远超他所想。

他也时常想起谢行舒的话。

其实他和谢行舒从来不是同一种人，只是不管是谢行舒还是他，都愿意陷在其中。

他们都是一个人走了太远的路，需要另一个人来陪伴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