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将计就计

几日后，清晨，苏云川带着几个管事的，照惯例在码头清点今日要运走的重要货物。

远远地听见有人从码头那边跑过来，一面还高声呼喊着她的名字。

苏云川停下脚步，侧身看过去，一艘挂着苏谢双面旗的商船缓缓从江天一线的平面上驶来，定睛一看，船头甲板上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白石？

苏云川吩咐好管事的继续顺着清点下去，自己带着疑惑朝码头走去。

……

苏谢漕运会客厅内，苏州几位粮商大户坐在椅子上，一个个面上都是愤怒的神情。

“苏小姐，谢公子，我们是信任你们的能力，才从谢老爷那边过来的。”

“就是，结果这头一单刚启程没几天就被盗匪劫走了，这……”

一接到谢白石带回来的坏消息，几位粮商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一人一嘴的都是对苏云川和谢白石的失望和丢失货物的愤怒。

苏云川没有开口说话，身侧的谢白石脸色也不好，苏云川大大方方地向各个粮商表达了歉意，并且表示一定会将货物追回，最后还吩咐下面的人准备了一些比较合适的礼物送到了他们的府上，暂时地安抚住了各位粮商。

然而，尽管苏云川已经尽力压住了消息的传播，可天下终究是没有不透风的墙的，谢白石回来没两天，已经有好几位各行业的商人听到消息，倒戈去找谢安合作了。

在漕运商会工作的人看到苏云川生气的、谢白石沉默的都有好几个。

苏宅，这几日也有很多大大小小远近闻名的大夫进进出出的，但出来的每个大夫都摇头叹气的。

一开始还能看到苏云川苏小姐出来迎客送客，渐渐看那苏小姐的脸色越来越暗沉，后来将大夫送出来的变成了苏家的大嫂子。

刘牧兰脸上挂着笑意一路走到门口又送走了一个大夫，看着大夫上了马车之后，高高挂起的太阳也随着马车逐渐落下，扬起的嘴角也落了下来。

唉。

“梦窗，梦窗。”苏云川将晕晕欲睡的苏梦窗唤醒，神情中不敢露出挫败失落，见苏梦窗睁开了眼睛，勾嘴笑着哄道：“梦窗，来，今天姐姐给你做了你最喜欢吃的番茄牛肉小米粥，已经不烫了，赶快吃。然后把大夫开的药喝了。好不好？”

苏梦窗知道自己在被谢淼那个大坏蛋灌了很难喝的东西之后就老是想睡觉，之前几天醒的时间久一些，可以跟他们多说说话，最近是越来越困了。

他当然是害怕的，但是看着在母亲、嫂嫂和姐姐自以为掩饰的很好的面容下，一个个眼下浮肿青黑，他就告诉自己，姐姐说过，作为一个男子汉，要坚强，要爱护女孩子。

这几天日，苏云川没有找到能彻底清除毒药的解药，但是有些有经验的老师傅下的一些对症的药方虽然治标不治本，但作为拖延之法也能发挥作用，只是这作用——

苏云川看着喝下药，正拿着蜜饯小口吃的苏梦窗，他吃东西的动作开始停顿，慢慢地就又睡过去了。

作用开始变小了，必须加紧找解药！

苏宅自那日接回苏梦窗之后，全家的气氛都十分低沉，深夜，苏云川辗转反侧地睡不着，她回想起漕运上谢安搞得小动作，想起白日里每位大夫的叹息，想起每位离开他们转向谢安的商人，想起母亲他们每日偷偷的拭泪，想起日渐消瘦丧失生命力的弟弟梦窗。

她真的是恨死谢淼和谢安他们了！

苏云川蜷缩在床上，双手屈曲在额前，死死地握住，片刻之后，她红着眼睛坐了起来。

凌晨，月亮落下，太阳还未升起，苏云川穿着利落低调的灰色衣服从苏宅后门走了出去，来到了谢宅一处院墙外，四顾无人之后，蹲下身将一节小竹节放在墙角草丛后的一个小洞里。

……

最近家里生意越来越好的谢淼今天也是心情十分愉快地起了床，因为这样自己也能少挨父亲的臭骂。

就连早饭都多吃了一碗，家里头都高高兴兴的，厨房的帮厨听到了，也很高兴。

唯一美中不足的，谢淼最近不仅要去学堂上学，还要跟着谢安每天跑好多个铺子。

这下午，还没巡视完几个铺子，谢淼就直呼受不住了。

“你看看你像个什么样子，这点苦都吃不了，以后怎么成的了事？”谢安看着走到一半就瘫坐在椅子上的谢淼。

谢淼上了一天课，虽说没怎么认真听，但是想法子逗弄其他同窗也是一个十分费劲儿的事情，他觉得他每天上学都这么辛苦了，他爹还这样拉着折腾他，干的实在不是人事儿。

最后在谢淼哭爹喊娘地耍赖皮之下，谢安终于是放过了他，让人先把谢淼送回去，自己继续在各个商铺里巡视查账。

谢白石这头，这几日连着派出了不下10波人马出去搜查货物和盗匪，确实一无所获。

眼看着这些粮商快要坐不住了，谢白石根据这10队人马回来之后的反馈，在苏州周围的地图上研究了几个时辰。

“怎么样？”苏云川照顾苏梦窗睡下之后，又骑着马来他们漕运商会找谢白石，看看漕运这边的情况。

谢白石冲她挥挥手，示意她过来。

苏云川管好门，走到谢白石身边，眼神随着谢白石的手，一面看着地图，一面听着谢白石的分析，时不时她也伸出手指着某一个位置说一句自己的问题和看法。

两人又是分析商议了一上午，中午的时候，宴请了那几位丢了货物的粮商。

“几位老爷，这就是我们这几日搜查一番后，得出的推论，我谢某人今日会亲自选一队人马去往这几个地方找货物，我保证，定将贼人捉住，将货物带回！”说着，谢白石举起倒满的酒杯，冲着众人一扬，将杯中酒十分豪迈地一口吞下。

“好！谢公子有血性！我等也信谢公子和苏小姐一回。”

“希望这次不要让我们失望。”

“那是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