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二：长月烬明：叶夕雾&叶冰裳（31）

云姨娘被问的一愣，随后不可置信的往后退后几步，“你这个年纪能要什么。”

冰裳的声音微微颤动，泪水自眼角划过。“阿娘，其实你从小教我的我一点也不喜欢。”

云姨娘听不下去了，从来柔柔弱弱的云姨娘竟也大声吼了起来：“那你喜欢什么！你明明是最听话的。”云姨娘冷静下来，抹了眼泪，走进冰裳，准备拉着她的手。

冰裳躲开了，云姨娘的手落了空，手微微停留在半空中，由于没有想到对方的躲避，一时竟呆住了。

冰裳转身不看云姨娘，带着微微抽泣的声音响起来，“阿娘，从小我就按照你的想法活着，琴棋书画，样样不敢懈怠，可是，这并不是我想要的。”

云姨娘的手放了下来，表情落寞，眼底无光，转身，将一只手扶到桌子上，衬着坐了下来。

冰裳微微抬头，不让眼泪流下来，“我不想我的一生都被困在相夫教子这些事情上，为什么女子要遵从三从四德，而男子却能三妻四妾，这不公平！”

冰裳的情绪激动，声音微微大声起来。

云姨娘的声音响起，“可从古至今，便是如此。”

麻木，这是这个时代的女子，云姨娘从来都是和她这么说话，她已经看够了，她这样一副顺从的模样。

冰裳大声嘶吼起来，“自古如此，便是对的吗！”惘然不顾她的身份和学过的规矩，可能是平常压抑了太多的情绪，这一刻，她心中只觉得无比的畅快，压在心中的石头也落了地。

云姨娘从未想过冰裳会这样和她说话，她好似是真的不了解她这个女儿。

“我不愿我的余生，困在这四四方方的院子里，成了亲，为男人争风吃醋，生了孩子，为子女担忧，可我们都是人啊，难道女子的一生便只能为了别人而活吗？”

云姨娘还是不死心，“你是庶女，你不是夕雾小姐，你没有这个资格。”

庶女，庶女，又是庶女！

冰裳嗤笑，云姨娘从小就告诉她是庶女，只能靠这些来谋得未来夫家的疼爱。

“庶女又怎么样，整个叶府，便只有你在乎身份。”

“祖母、夫人，爹爹有因为我是庶女的身份，苛刻我吗？”

“夫人嫁过来之后，没有觉得你的身份地位，看不起你，刁难你，甚至还要爹爹将你抬为妾侍。”

“夕雾也没有因为身份，而看不起我们，夕雾有的，我哪一样没有。甚至夕雾对我比对她自己都好。”

“你看看这房内的衣服首饰，按理来说是我这个庶女身份可以拥有的吗。”

“没有人瞧不起你的身份，一直都是你自己觉得自己低人一等。”

云姨娘哑口无言，确实，她一直以来便觉得自己的身份丢人，一直以来想要冰裳在别的方面做的最好，不要像她的身份一般。却没想到，自己倒是给她落了一层枷锁，压得她喘不了气。

云姨娘妥协了，她借着桌子起身，缓缓走到冰裳面前，拿了帕子帮她擦了擦眼泪，“冰裳，阿娘不知道这些年你一直……阿娘对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