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归何从

　　车站台

　　张傀想起他已经用这一批傀儡用了一段时间了，这三个傀儡除了李狗，智力都被他吸得差不多了，但李狗本身智力也不高，这群蠢货能反应得过来这个游戏的关键之处才有怪事，宋艺除外。

　　张愧早就知道宋艺这怪物没什么诚意，明明只要是对玩家，就可以控制别人的愧线，对她起不到一点作用，但是如果能利用她杀了白柳似乎还是不错的决定。

　　张愧眯了眯眼睛，暂时不把宋艺考虑到傀儡的队伍里，他这次带队一个生命值换取一个碎片，四百个碎片就要死四个人，就算是全杀了牧四诚那三个人，也差一个人需要拿他这边的傀儡补齐。

　　张傀从来不心疼自己的傀儡，傀儡对他来说永远都只是消耗品，国王公会里有他不少的备用傀儡，就算他所有的傀儡全军覆没，国王公会也会为他招收新的傀儡，所以张傀从来不会去心疼怜惜自己的傀儡，特别好用的除外。

　　但尽管张傀使用傀儡的手段很残酷，也有不断的人想依附在他身上做他的提线木偶，毕竟自己一个人通关游戏的死亡率比跟着张傀的死亡率高多了。

　　“我们已经确定关键线索了，接下来要去找白柳那群人了，不能光是损耗你们。”张傀假装和蔼地说道，“我要去控制他们，让他们帮我搜寻碎片，消耗消耗他们。”

　　身上不少烧伤的李狗却眼前一亮：“主人，是要对白柳下手了吗？”

　　“不。”张傀看着自己手掌里那块畸形破碎的镜子“钻石”，他缓缓勾起了嘴唇，“先杀了搅局的第八个玩家，我现在已经肯定，这第八个玩家大概率就是杜三鹦了。”

　　说完还看了一眼看似正在发呆的宋艺，有些不爽，后者像是注意到了他有些气愤的目光，缓缓转头，对上张愧极度不满的眼神。

　　宋艺将手中的坏表放下，向他露出一个讨好的笑:“我还以为你说的“搅局的第八个玩家”是我呢”

　　张愧冷哼一声:“以你的实力，还不至于搅局”

　　宋艺无所谓的点点头“行吧，那，主人?你要把碎片交给我保管吗？降低携带重要物品的自己的风险，以及混淆视听。？白柳那边应该也会把碎片给他的合作伙伴”

　　宋艺这话说的真诚，确实是像一个卑微的奴隶为自己的主人着想。

　　但这两个人面兽心的家伙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一个甜美可亲的外壳来包装自己的险恶用心。

　　张愧到还没有傻到把碎片这样宝贵的通关道具交给一个不确定因素保管，他把碎镜子随手抛给了李狗，李狗慌慌张张地接过，诚惶诚恐地仰头看着张傀：“主人？！怎么把这个给我了？！”

　　“当然是因为看重你了，李狗。”张傀虚伪地露出那种专属于领导层的假笑，他拍拍李狗的肩膀，“好好保管，这是给你的大任务，好好干。”

　　目睹了这一幕的宋艺，情绪稳定得不得了，算了，给吧，给吧，反正42小时内必杀了你。

　　【综合防御力攻击力上升，面板属性点总和超2000，评定为A-级玩家，玩家方可等级上升，从B上升至A级别】

　　系统提示音响起李狗和方可几乎在一瞬间眼睛就失去了焦距，双目无神地站立在原地，好似陷入了某种迷障里，再也无法思考，他们显然是痛苦的，木偶的脸上出现奇怪又挣扎的表情，精神值下降让这二个傀儡玩家瞬间就进入了幻觉阶段，他们明显在自己的幻觉里备受折磨。

　　但张傀却完全不管这两个人是否痛苦，他们的四肢的关节被张傀试探地提了一下，做出了完全一致的动作。

　　张傀满意地勾唇一笑，他眼中带着一种非常赤裸的高高在上，张傀拨弄十指，漫不经心又充满愉悦地调动这他手下这些变得强大的傀儡做出各种的动作，用一种狂妄又自大的口吻说道：“虽然精神值下降会让你们失去自主思考能力，但蠢货的脑子思考出来的行动也是愚蠢的，不如用来换取别的东西。”

　　唯一一个没有被强化的傀儡刘怀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他害怕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张傀那种欣赏自己手下傀儡的表情就像是艺术家在欣赏自己手中杰出的艺术品，去掉了脑子和思考能力，完全服从他指令的艺术品，那目光让他脊背发凉。

　　张傀是一个毫无人性的玩家，他享受掌控和屠戮别人的快感。

　　宋艺淡淡扫了一眼蹲在角落瑟瑟发抖的刘怀，对张愧说:“那我就不在这里打扰大人您的大计了”

　　宋艺无心去看一个疯子的发疯过程，也不想去看背叛者的戏剧，友情的背叛…

　　副本里的空气是真的不好，处处都弥漫着烧焦的味道，她似乎是整个副本里最闲的一个人，她不想通关游戏，所以不用找镜片，就算在张愧眼皮子底下走开，他也不能把自己怎么办。

　　【列车即将到站，下一站黄泉路，请要下车的乘客在车门旁边依次排队，先上后下——】

　　“得，不想玩了”这个点，白柳应该已经去投靠张愧了，接下来的事是也用不着我了。

　　宋艺伸了一个懒腰，没有丝毫睡意的面对这些面目全非的乘客

　　“那就在我走之前，送你一份大礼吧”

　　火焰烤化了塑料的扶手，融化的塑料奶油一样滴落在乘客的身上，地铁的玻璃在高温下发出哔哔啵啵好似在碎裂的声音，而乘客们低着头看着自己手上已经被烧得暴露出线路来的手机，好似对这些可怕的景象毫无察觉。

　　如果不是他们身上那熊熊不火的火焰，他们看起来就像是正在乘坐末班车回家的，疲惫的正常人。

　　无限流副本里的场景总是诡异而残酷，长期待在这样一个环境里，从而引起人的心理不适，所以现实中的人都讨厌这里，讨厌这里的环境，这里的“人”还要时刻担心自己的命运，这样一直紧绷着神经，直到副本结束，不管自己是成为这些“人”中的一员还是直接死亡，或是运气好一点，活着走出副本

　　而他们呢?他们甚至自己都不知道这样的场景重复过多少次，我应该从何而来，到哪里去

　　甚至没有一个玩家注意过他们都有一个统一的名字“NPC”或者怪物。

　　“他们也不想自己被称为NPC啊，他们在成为NPC之前也有过自己的名字”

　　宋艺自嘲似的笑笑，别的玩家都在勾心斗角，就她在意npc的何归何从。

　　站在那群“人”堆里的宋艺回头看了一眼已经开走的列车，发出了一句哀叹“你们这些人都该给我颁一个好人好事奖品，还有白柳你加油，要是41小时内弄不死张愧，我就得死了!”

　　【系统提示:交易成立，异端宋诗艺赎买了的灵魂〖副本地铁站大量乘客灵魂〗

　　注:已得到乘客所有物品】

　　一瞬间，大火熊熊燃烧起来，情景再现，这些灵魂似乎是想到了生前死亡，他们痛苦的惊叫着，似乎是太久没有说过话，他们的眼中除了惊恐再无别的情绪，火很大，他们记忆中烧死自己的火…

　　宋艺就这样看着他们四处逃窜着，尖叫声，哭喊声，那些绝望的声音从高到弱，一直等到他们情绪稳定下来，宋艺才扶着旁边的栏杆，双腿止不住的颤抖，中途还有一个好心“人”扶了她一把

　　“谢谢”宋艺道

　　看得出，那个扶她的灵魂很想回答她，但是那个灵魂只是张了张嘴，发现自己说不出，再怎么努力也只能发出“啊，啊”的声音，只好又默默将嘴闭上，眼神甚至有些委屈的看着宋艺。

　　宋艺有些好笑的看着这一幕，安抚性的抱了抱眼前的灵魂

　　虽然宋艺无法控制副本里NPC的死活，但只要白柳继承之后…这些灵魂也可以安息了。

　　宋艺缓了一会儿，调出面板

　　【请确认是否将该所有物转交给玩家白柳】

　　宋艺指尖发白，强撑着扶着旁边的栏杆，颤巍巍的用手点了个

　　【确认】

　　“靠”宋艺强忍着马上就要呕出来的血，还不忘吐槽一句“麻蛋，对我感恩戴德吧白柳”

　　【系统提示:玩家/异〖哔〗宋艺达成“意外支线”任务，已确认中途退出游戏】

　　这个系统提示正好能传到所有过同一个副本的玩家耳里。

　　正在跟张愧谈话的白柳，微不可察的顿了一下，又很快恢复正常，因为他还听到了系统说的一句。

　　【系统提示:玩家宋艺已将镜片转交给你，请妥善保存，镜片可直接使用】

　　宋艺这个不省心的，又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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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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