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也想见见她

『十九年后』

洁白色的病房里，一个面容苍老的老人躺在床上，颤颤巍巍的握住床边青年的手。

气息奄奄的诉说着临终前的遗言。

“小晗...在多年前，爸爸遇见了一个善良的神...”

他看着窗外充满生机活力的小鸟，娓娓道来。

“爸爸胸前的疤...是她存在遗留下来的证据，她救活了我。”

“可是...从那之后，我好像明白我本到期限的生命又悄然复苏是有代价的。”

“我的身体容貌比平时的正常人，迅速老化的快，这...就是我一直以来不愿意告诉你的原因。”

“可是...可是，我好像再见她一面啊...”

眼泪从眼角滑落，透明的呼吸机上因为呼吸急促全是水汽，心率仪上的线段反复横跳最终归为平线。

缓缓闭上眼的那一刻，他好像看见在洁白的病房尽头，看见了那一抹穿黑色裙子的人。

她手上抱着一捧新鲜包装的菊花，仿佛是来向他告别的。

病房里响起细细地抽噎声。

池余背靠在墙壁上，看着面前挂钟一分一秒流过的时间，她戴着一顶黑色蕾丝小礼帽，身上穿着条中式小黑裙。

过了一会，一个老者从她旁边的那扇门，穿门而出，站立在她旁边。

她面无表情，像多年前念出他的死亡信息。

“鹿景德，于2042年3月12日十一点十分，死于...心病。”说到死亡原因她停顿了一下。

因为她看见鹿景德用饱含泪水的眼睛看着她，她不解，但还是顺着该走的程序说下去。

“您好，因为您这一辈子是个非常善良之人，所以您待会一路向着这条道路走。”她手指着一处洁白的尽头“就会到您应该去的地方。”

“好...好，能再次见到你，我很感谢，无憾了。”尽管声音颤抖，但他还是微笑着转身向池余手指的方向尽头走去。

她看着老人家消失的身影觉得名字一阵熟悉，但想了会无果也就不追究了，转过身大步离开医院。

而病房内的青年刚好拧开房门，脸上泪痕交错眼睛却一眨不眨盯着她离开的背影。

“......”

脑海中响起鹿景德曾经对他说过的话，“她啊，在人群中一眼就能认出。”

那时，他经常提到她，说的话都是模棱两可的，一度让鹿晗觉得他在外面有了外室，现在想来，那个传说中的神，只不过是他来自心中无法亲自表达感谢的执念而已。

安葬好鹿景德，鹿晗回到了家，从小出生于单亲家庭的他，长这么大都是来自鹿景德的功劳，而他的妈妈，只是个贩卖，沾上违禁品的劳改犯。

他淡漠的看着手机接受到的信息。

陌生人：晗晗，我是妈妈，妈妈最近手头上有点紧，能不能借妈妈十万块钱？

他摁下删除键，把手机放兜里，悠闲地站在咖啡机前，拿起杯子装着喝。

他可以继承鹿景德生前所有的财产，前途光明，而她，怎么样，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不过，他倒是也想见见那位被父亲敬仰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