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默与林漫漫并不一同前往教学楼，为了掩人耳目，不那么显眼，两人各自挑时间前往。
王默在五点的时候离开宿舍楼，这个时间段还在路上的学生不多，出现一个前往教学楼的人不会引人注意。
她紧紧捏住挎包背带，里面的学生守则安安静静躺着。
之前经林漫漫提点，她找老师换了一本，现在这本学生守则内容是完整的，想必作用也是一样的，应该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越过桥，教学楼边有几个保安巡察，王默躲在一棵树后面，等他们离开。
保安从教学楼往她的方向走来，闲聊着学校里面的八卦，其中有一件事恰好和王默接下来要做的事相关，她便竖起耳朵。
“学校里的守则那么多，难不成每一件都有原型吗？”
“原型？前几天跳楼的女学生不就是一个？”
“嗨哟，哪里说的准是不是跳楼，我跟你们说，那件事可能不是意外。”
“学校不安稳嘞，怕是凶手还在学校里面。”
“可不嘛，知道为什么李老师办公室老是晚上闹动静吗？就是死了的鬼魂作乱。”
“这么玄乎？”
王默故意在树后面弄出点动静，几个保安一听，吓得哆嗦，看都不看，推搡着跑走。
王默从树后面走出来，看着几人狼狈的背影，呢喃：“这么害怕，那传言是真的了。”
在这里耽误一会，后面没人阻碍，王默顺利抵达教学楼。
用学生守则在大门上轻轻一刷，那道关着的大门轻易被打开，她闪身进入，关上大门。
教学楼内光线不好，窗户做得少，外面透进来的光不多，教学楼又没有开灯，王默可谓是在黑暗里摸索前进。
现在还没有彻底天黑，王默不敢打开手电，只能凭感觉找楼梯，往上走。
好不容易找到点光亮，王默对着手表看了好一会，才看清时间。
距离五点三十还有四分钟，王默想着不会再有人来，便打开手电筒，光亮瞬间充斥整个楼道。
她现在在三楼，办公室在六楼，还需要往上再走几层，与林漫漫约的也是办公室门口见。
打着手电，王默向上走，很快到了办公室门口。
王默想着和林漫漫的约定，关了手电站在门口，指针一点点跳动，时间慢慢来到五点半。
办公室内一下子冒出许多声音。
痛苦、悲戚、凄厉、呐喊……
每一种声音王默都听得心脏抽痛，似乎下一秒那些声音就会转变为画面，呈现在她面前。
声音一次比一次悲恸，哀嚎一次比一次凄惨，王默被这些声音摧残，不由自主跪在地上，双手捧心。
画面看起来十分唯美，只有她知晓，她的心脏抽疼，像是被人用手攥住，狠狠砸在地上。
冷汗涔涔滴落，发丝如浸水粘在一块，贴在王默脸上。
这就是林漫漫迟迟不来的原因吗？
王默暗暗想着，脸色苍白，贝齿咬着唇，留下浅浅一排牙印。
以为这样就可以令她无力，任人磋磨？想得美，来都来了，这15学分她要定了。
王默从挎包里取出一枚白色珠子，塞进嘴里。
幸亏有这珠子，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在她衣服兜里，不过刚好能解此困境，也算有用。
既然林漫漫来不了，那这15学分她就收下了。
办公室的门锁着，王默没有钥匙，打不开门，但旁边有一扇窗户，窗户没有装围栏，倒是方便她行事。
王默从挎包掏出一把锤子，对准窗户中心开始使劲敲打。
玻璃结实，王默足足敲了两分钟才见玻璃有裂痕，她大喜，只要能敲出裂痕，总比做无用功好。
缓了缓震得发麻的虎口，王默继续敲打玻璃窗。
也不管敲打声会不会引来保安，她只知道使劲敲打，玻璃终于彻底裂开，窗户破了个洞。
又是一番敲打，窗户上的玻璃大部分碎裂，人钻过不会划伤皮肤。
王默钻进办公室，吐出一口浊气。
她在赌，赌林漫漫对她势在必得，晚上必定支开保安；赌学生守则为真，五点半之后没人敢来教学楼。
不管有没有人来，眼下探察办公室隐秘为大。
办公室不大，一张办公桌，两个书柜，书柜里面锁着黑色资料夹。
办公桌上放置一盏绿色台灯，另一边放着一叠表格。
王默打开台灯，暖黄色灯光倾泻，投射下的光有一处阴影。
举起台灯，灯泡边上卡着一枚木质雕刻物。
细细打量，雕刻物是学院印章，不知道为什么会在李老师这里，还藏得这么深。
本着不能白来一趟的想法，王默笑纳了这枚印章。
旁边的表格上是一些学生信息，最上面的是王默的。
表格里关于王默的信息大片空白，除了姓名、性别、年级等基础信息，其余一无所有，仿佛她没有过去。
王默不理会自己的表格，翻看起下面的表格。
林漫漫、阿柠、旻旻……还有许多王默不知道的名字，最后皆是自杀身亡。
目前王默已知的名字里，唯有她与林漫漫还活着。
林漫漫今日引她来闹鬼的办公室，是为了除掉她，保自己平安吗？
既是如此，她为什么不露脸？还任由她在办公室找到学校的线索？
又或是林漫漫也是被逼无奈，幕后主使另有其人？
王默的目光落在锁着的书柜上，重新举起那把锤子。
智力打不开的，就用武力解决。
文茜这歪理还挺有用的……文茜？文茜是谁？她怎么会突然蹦出这个名字？
算了算了，王默摇摇头，用尽全力敲碎书柜玻璃，在玻璃渣子里抱出资料夹。
办公室靠近门的一侧空荡，王默把资料夹甩在地上，坐在地上开始翻看。
这些资料夹在王默看来并不重要，里面的内容多半关于塔罗学校建筑等事，鲜少有关于校规的。
王默正打算放弃，有一份资料夹让她瞪大了眼睛。
门外传来脚步声，脚步主人越来越近，直到钥匙插进锁孔，门锁转动。
……
另一边林漫漫估摸时间差不多，偷偷从宿舍楼溜出来，脚步欢快。
行至教学楼，突闻楼上传出一声惨叫。
林漫漫权当王默被李老师惩罚，高兴还来不及，当即放慢脚步，惨叫不绝于耳，她却十分享受。
不多时，惨叫声停止，林漫漫才加快脚步，走到办公室。
办公室大门虚掩，旁边窗户玻璃破碎，碎片在地上堆积，有被人踩过的痕迹。
林漫漫推开门，屋内黑漆漆的，不见光亮。
她心生疑惑，刚才还挺见惨叫，现在怎么连个影子都看不见，而且她记得李老师惩罚人不是一向喜欢在办公室吗？
林漫漫打着手电，小心走进办公室。
地面有些血迹，绿色台灯倒在地上，书柜被暴力破开，资料夹散落一地。
她在办公室走了一圈，没看见半分人影，顿觉不对，赶忙往门口走去，想要离开这危险的地方。
不曾想，还没到门口，就被人拦住去路。
“要去哪里呀？林同学。”
王默立于门边，身后躺着一个血淋淋的人，吓得林漫漫连连后退，跌倒在地。
“他、他、他怎么了？”林漫漫颤巍巍伸出手指，指着血淋淋的人，面色惊恐。
王默瞥了眼，轻飘飘道：“不就是在办公室搞出动静的人嘛，哪个晓得竟然是李老师自己捣鬼。”
“什么？怎么会是李老师？”林漫漫一副不愿相信的样子，眼睛滴溜溜的转着，分明是想要那15学分。
“我也不知，你之前还说李老师人好，没想到竟然能在学校搞出这些麻烦事。”
王默看见林漫漫起了心思，想着推她一把，便道：“学生守则上说抓住捣乱之人就有学分，可这加学分的老师自己就是捣乱者，还能找谁去加学分呢？”
林漫漫闻言，顾不得表演，“我知道还有谁可以加学分。”
“哦？”
“校长，还有校长。学校里只有李老师和校长可以加学分，现在李老师没了，我们可以去找校长加。”
“可我自来学校，还未见过校长，而且没有人证，校长怎么会相信李老师是办公室里装神弄鬼的人？”
“我可以证明，只要你对校长说是你我二人一起抓住的李老师就好。”
王默暗笑，这是弃卒保车，借她之手除掉李老师。
可惜，林漫漫也不是什么好人，王默是不会让她轻易脱身的。
谁知道宿舍楼厕所里的旻旻，跳楼自杀的阿柠，还有那些叫不出名字的冤魂，一桩桩一件件，里面有没有林漫漫的手笔。
不过她现在还需要林漫漫找到校长，拿到校长盖章的毕业证，姑且先留着林漫漫。
“那我们明天去找校长，让他给我们加学分。”
“不，现在就去。”
“现在？”王默看了看手表，现在已经晚上七点半，现在去找校长，真的不会太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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