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尔泰番外：向星（29）

“我……一定要选一边站吗？”塔尔泰含混不清地说，他那浑噩的脑子里不断地在重复一个念头——如果他没有一时冲动来到霍格沃茨，他若是从来不曾认识小天狼星和雷古勒斯还有那么多别的人，是不是他就不会牵扯进这些事情里？

雷古勒斯将他背上八楼，走进有求必应屋，塔尔泰已经滑在了地毯上。

雷古勒斯也躺在了地毯上，和他肩膀挨着肩膀，他望着天花板。

“……离这里远远的吧，泰，如果你真的不想选一边站。”雷古勒斯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塔尔泰侧身，手臂揽在雷古勒斯的腰上，他的脑袋搁在雷古勒斯的肩膀上，酒气混着小苍兰的味道，十分有冲击力。

雷古勒斯犹豫了一下，问道：“泰，你喜欢我吗？”

“我当然喜欢你。”

他又问：“和小天狼星·布莱克比呢？”

“那也喜欢你。”

雷古勒斯轻笑一声，他招了招手，一条毛毯就出现在他手上，他将这条毛毯盖在自己和他的身上。

“那……你会选择我吗？”雷古勒斯终究还是问出了一个他不敢问的问题。

他的耳边炸开塔尔泰的轻笑声，塔尔泰突然从地上坐起来，算是居高临下地看着雷古勒斯。他拨开雷古勒斯垂在额头上的头发，雷古勒斯有些无措地看着他。

“刚才对着你自己的哥哥，可没有这么小心翼翼。”塔尔泰俯下身去，雷古勒斯下意识闭眼，又听到他玩味的笑容，“怎么？想我吻你吗？”

他尴尬又略有点失望地慢慢睁开眼睛，对上他似笑非笑的眼神。

温柔缱绻的吻伴随着酒气的一点苦涩晕开在自己的唇舌间，他能明显地感受到自己全身的温度开始攀升，他的手环住了塔尔泰的脖子。

“你还没回答我。”雷古勒斯气促不匀，瞪着塔尔泰的样子像极了愤怒的小鹿。

“你站在哪一边？”塔尔泰将这个问题还回去。

“远离他们的那一边。”雷古勒斯认真地说，“属于我的那一边。”

“你要在现在这个时刻，提这么扫兴的事情，真是……”塔尔泰将雷古勒斯的头发放下去，又躺在了他的身边。

“我是认真的。”雷古勒斯说道，“泰，你不能……全部都要，必须要做出选择——别装了，我知道你没有醉得那么厉害。”

“就这么了解我？”塔尔泰嗤笑一声，“好吧好吧，我会选择你。”

“别这么敷衍我。”雷古勒斯好像是生气了。

塔尔泰挑眉，侧身看着雷古勒斯的侧颜：“生气了？”

“……我没有。我知道，你和他们的关系很好，可是——”

“我知道，你不喜欢他们，但是你喜欢我。”

雷古勒斯点点头，塔尔泰又笑了：“我也知道，你已经很替我考虑了。你不希望我陷入两难的境地，可是你忍不住。”

“但是雷古勒斯，我马上就要走了，回到天寒地冻的北欧，回到德姆斯特朗，远离这里，远离英国所有的纷争。就像你说的，如果我真的不想选一边站，我当然就该远离这里。”塔尔泰翘起一条腿搁在另一条腿上，“可是雷古勒斯……你知道我不是那样的人，我不是一个懦夫——好吧，今晚是的。因为我想不到两全的办法。”

“但是我选择了你，最后。”塔尔泰哼笑一声，“你毕竟是五年级的小朋友，还是‘家里的希望’，我真不希望你的家人会拿着魔杖追杀我。”

“有没有一点点原因……是——”

“有。”塔尔泰说道，“如果你想听，我能说很多遍‘我爱你’，但是你也不是会被这句话哄好的人。”

他的目光突然精准地对上雷古勒斯的：“说实话……这一切来得太突然，开始得也很突然，就好像那一瞬间，电光火石，你决定吻我，我决定回吻，然后我决定和你在一起……太疯狂。”

雷古勒斯突然有些紧张，他不知道塔尔泰下一句话会说什么。

“说真的，如果不是认识你有一段时间，我都会觉得你是刻意的——我不是说接近我是刻意的，而是那个吻。”塔尔泰点了点自己的嘴唇，“不太像是你的风格。”

“我……”

“我知道，你想说你也不是故意的，只是想这么做了。我懂，小男孩很难能克制住自己的欲望——这可不是我说的，我只是借用一下这句话。”塔尔泰哈哈一笑，“这也证明了一点。”

“什么？”

“证明你足够喜欢我。”塔尔泰伸手捏了捏雷古勒斯手臂上的一点肉，“恋爱不就是这样吗？”

“嗯。”雷古勒斯的神色有些黯然，他点点头。

“怎么了？”塔尔泰疑惑，雷古勒斯连忙摇头，他又把头摆正，“你会送我上火车离开这里吗？”

“……我想和你一起回去。”雷古勒斯说道，“我不想让你一个人去面对你的……你的家族，你的家人。”

“你还是好好学习吧。”塔尔泰将腿放下来，“等你考完了O.W.L，再来找我。”

“O.W.L对我来说根本不成问题，我只是想——”

“我已经听过你一次了，这一次该你听我的了。”塔尔泰难得的强硬让雷古勒斯沉默了，他见雷古勒斯的样子，又笑了一声，“只要我们都还活着，总有机会和办法再见的。”

他打了个呵欠：“让我明天精神饱满地离开这个地方吧，善始善终。”

雷古勒斯多想问一句“那我呢”，但是看塔尔泰闭上眼睛了，他到嘴边的话又被装了回去。

他从来没给过自己本该有的安全感，但塔尔泰·卢卡斯本来就是这样的人，像一只永不停歇追逐自由的飞鸟。

能做他的栖木，雷古勒斯已经很满足了，起码现在他休息在自己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