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丧尸的真相

　　我不容多想，万一那看不见摸不着的“法阵”失效了，我岂不就凉得不能再凉了……

　　我勉力忍耐着痛楚将身上的摩托挪开，双臂撑着地面徐徐站立，单脚朝十米处能充作搀扶的高墙磨蹭着过去，另只脚的疼痛亦不像开始时那般痛了，或许是痛到麻木的地步了吧。

　　“呼……”

　　简单的几步路累将我汗若雨挥，我揩揩打进眼睛里的火辣热汗，眼睛已灼烧得涌现层少许湿意，再度增剧了视野的模糊，我又一把揩去，似是只无头苍蝇漫无目的地继续赶行。

　　途径一家设计风格可爱的冰激凌店，我不由自主地驻足凝视过去，鼻孔猛然使劲嗅了嗅，黯然无光的双眸倏忽一亮，胃里的馋虫纷纷涌将出来，想要迫切地获取着什么。

　　真的不可思议，我竟然闻到了从那冰激凌店弥漫出爆香迷人的饭菜味，完全没有形象的哈喇子淌到了衣上。

　　我停在原地怔愣着，不敢确定这是不是我鼻端的错觉，抑或是老天促狭我的一场美梦，总之就是特别的不真实。

　　然待我蹭进了冰激凌店，愈发虚幻的感觉充溢在我的一切，我的呼吸仿佛都窒住了，只觉浑身一扫沉疴的精神……

　　在被色彩缤纷的各式冰激凌海报挡着的那片玻璃门，其后的第一张桌上陈设着不少珍馐美馔，对此我已无心去观赏，我的视线皆被端坐旁边的一道倩影吸引了过去……

　　那女子拥有油亮散香的青丝，莹然如玉的赛雪肌肤，狭长的鸦睫透着翩然灵动，秋水翦瞳似乎寥无雅兴，紧抿的薄唇像极了两片昳丽的樱瓣，精致的耳上缀有熠熠闪光的花形银坠，清雅绝尘的连衣裙衬出窈窕身姿，洁白无瑕的尖头鞋犹天作之合。

　　刹时她讶异的美目向我投来，惊问道：“你，你怎么来到濛镇的？”

　　我痴迷的目光回过神来，望着这个给人初恋感觉的女子，不安地搔了搔脸，坦言说道：“我是从沄镇来到这里的，那边没有食物了，我就想着来这边看看……”

　　那女子蹙了蹙眉，换个方式问道：“濛镇的通道不是聚集了很多的‘VM’病毒感染的人流，你是怎么进来的？”

　　“VM病毒？！”我听着这个陌生的词汇，看来这名女子显然懂得有关这场灾殁的很多信息，甚至有可能就是由她引发出来的……

　　念头及此，我松懈的心登时警惕起来，忽地陆的那番话回荡在耳畔，他说过他来濛镇的时候，濛镇是没有食物更遑论人，可眼下这名女子这些食物又是怎么一回事？

　　或许是陆骗了我，由因濛镇鸠集的尸群不像我这样付出代价他如何进得来？抑或是这名女子是后来的？

　　我略微思忖，潜意识地就去立好脚步，“哎唷”一声，我的左脚一阵扯痛，复作搀扶形态。

　　“你怎么了？”那女子忧悒凝眉地问了问。随即站了起来将我扶坐在她座位的对面。

　　我警惕稍敛地说道：“就像问你适才问的，我其实是开摩托冲进濛镇的，车技偶有失误，就翻车摔了一跤，没多大事儿……”紧而我再试探地问道：“路边的那些丧尸是怎么回事啊？他们怎么都不敢进往濛镇？”

　　“这个说来话长……待会再与你说吧。我这里有点消肿止痛的药，我去给你找找。”那女子柔和的声线落毕，便起身走向里屋寻药。

　　我有种恍然如梦的错觉，原以为她会规避这个问题，焉能想到她对这些问题似乎是带着倾诉意味的，就像是深禁多年的囚犯所见到的第一个人，总会有如滔滔江水一样说不尽的话。

　　之后那个女子找来了药，还毫不厌弃地替我擦拭，疼痛的确有所缓解，霎时我对她的警惕大都冰释。

　　“真是感谢你的药，我现在感觉好多了。”我向那女子投以谢忱的目光，忽而问道：“我叫许炼，你叫什么？”

　　“夏清妤。”那女子答了一句，缓而吁了口气，怅然自失道：“鸿昌区各个城镇所出现的丧尸，其实都是受了VM病毒的感染，而VM病毒……是我……父亲扩散出去的……”

　　“从三年前他就开始出资研发VM病毒，只是为了摒除他眼里那些所谓的‘障碍’……我和母亲曾多番劝过他，那时因为技术的一些瓶颈，他确实是放弃了……”

　　夏清妤容音悲戚，像是一朵被抽去生机原本却很美丽的花朵，她徐徐补充：“现在科技进步日渐迅疾，他再次看到了研发VM病毒的希冀，遂他又背着我和母亲召集了曾经的人手，在半月前他得偿所愿研发出了VM病毒……”

　　“之后他分别在泷镇和沄镇进行了对VM病毒的测试，结果VM病毒不稳定因素导致了它的强化，那些深陷VM病毒的人就像跟覆了一层坚韧的鳞甲……VM病毒脱离了他的控制……”夏清妤眼神的光彩愈见黯然，“人流被‘驱逐’的濛镇就成了他的一个基地，通往濛镇的道路被他撒了层VM病毒的一种抗性物质，所以‘丧尸’就只能彷徨于路旁……”

　　听完整段话，我脑子嗡嗡作响了好长一阵，尽管我在这之前有猜测过类似的真相，可当真听到了这场灾祸是由人为的真相时，我还是油然而生一股几欲冲天的不尽愤懑。

　　想象着那些曾经的美好人物就这样被VM病毒暴虐粉碎，我怒颤的脏指深深嵌进血肉，几滴红色给指尖添了几许妖冶，我真恨不得立刻手撕那个始作俑者，也就是……夏清妤的父亲。

　　“你很恨他吧？我也恨！”夏清妤眼泪像断线的珍珠，簌簌流下，“原本我……还有那些被VM病毒感染的人、撺行四散的人都有一个完整美满的家庭，可他为了一己之私将VM病毒扩散，母亲就死在了VM病毒诞生的那一夜……”她哭得逐渐越来越凶。

　　“这……你别哭了，我们……先吃点东西……”我满腔的怒意渐蔫下去，手忙脚乱地不知从哪安慰，毕竟一切的罪魁祸首是她的父亲。

　　“对不起，我失态了……嗯，吃吧……”夏清妤拭了拭眼泪，楚楚可怜的样子，惹人垂怜。

　　我盯视着桌上已经凉了的丰盛佳肴，尽管瘪瘪的肚子像极了给人在中间踢上一脚的易拉罐，然是没多大食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