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关于丧尸的大秘密

　　陆对于我满脸的惊愕置若罔闻，兀自抓起一串鼠肉津津有味地咀嚼了起来，似乎有意的向我吧唧着嘴说道：“现在只能吃老鼠了，外边找不出其他的食物来，你不想吃嫌它脏，得！反正外边饿死的人多若牛毛，再在这儿饿死一个，也没多大的事儿。”

　　纵然陆的这段话明含着哂谑，却是不无道理。我现在才明白他是为了捕食老鼠抑或说是为了抓取那最后一线生机而滞留在这里。

　　如今陆将我同样冀求的生机陈放在桌，倘若我不去追逐，毫无疑问，等候我的惟有死路一条。

　　我强忍着喉咙的劲烈不适，攫起一串鼠肉稍微轻嚼几下便迅速咽入肚内，略微苦涩，愈多的是半生般的腥臊和一股难言的怪气，长久地萦绕在舌齿间。

　　既然吃都吃了，我索性再度拾筷，了无顾忌地大块朵颐起来，完全只当肚子是一个储物容器，鼠肉即是我向内投递的一样东西，然后储物容器才会有然后。

　　“怎么样？许炼，我的手艺不赖吧。”陆给我盛了一碗鼠羹，紧而又给自己装了一碗，他浅尝一口，介是满意地说道：“从前我有用心地考虑过开一家食馆，想想依我这样的厨艺，生意肯定爆棚，你说是不是？嘿嘿。”

　　“第一天肯定倒闭！”我怼了一句，用从肉串剔得干净的筷子夹着那块毛发扎竖的鼠肉，又怼一句：“或许连帮厨的事宜你都应付不了，遑论开店。”

　　陆嘿嘿笑着：“所以呀，我不是没开吗？你倒是当真了，哈哈！”

　　我待陆的笑声停将下来，移到了先前我所感兴趣的话题：“你不是说你知道什么关于丧尸的大秘密么？到底是什么呀？”

　　这时我的内心在不迭揣测，若是能获知什么丧尸的弱点能轻易将他们打败，尤其是那些病毒完全扩散体跟铁铸一样的丧尸，那将是深深颓唐的人类复仇的机会，亦是彻底解决这个灾殁的机会，但那样的可能实在微乎其微，不然陆也不会蜗居在这鬼地方了。

　　“你看上去很好奇。”陆直勾勾地盯着我，倏忽的肃穆化作一笑，他手掌轻幅度地晃动几下，一脸慷慨地说道：“这事儿其实也不算是什么大秘密，只不过活着的人少了，知道的人自然也就少了，遂我就自诩它名‘大秘密’，但知道也没什么卵用。”

　　陆说了一通还是没有说到重点，我很有耐心地咽下逐渐食用习惯的鼠肉，忽地发觉，它也并不是那么难吃。

　　陆吊了我半天的胃口，然后方告诉我这个被他定义的“大秘密”：“前些天我还在这儿和尸群‘抢食’，勉强够自己饱腹，之后几天却是什么都没有了……沄镇的食物大概全进了尸口，我思量后决定去趟濛镇看看……”

　　陆稍作停顿，我知道这个“大秘密”该得从濛镇说起，一时既是好奇又是紧张。很快陆就继续说：“我到达濛镇，你觉得我会看到什么？尸潮？人流？”

　　不给我接话的机会，他自顾自说道：“不！什么都没有！这也包括丧尸，一个都没有！”他的语气骤然高亢起来，“濛镇简直是个天堂，和它毗邻的沄镇却是尸横遍野的炼狱，只是很可惜天堂没有危机却也同炼狱一般没有食物，故而我就窜行在这些阴暗潮湿的地下室，以捕食老鼠来捱这扰攘叵测的日子……”

　　“这怎么可能？濛镇怎么会没有丧尸呢？还有那儿的人呢？”我觉得陆的话听着愈发的天方夜谭，我的脑袋不知所措得像极了一团乱麻，喃喃的自语企望能立即得到回复。

　　陆径自摇了摇头，不敢肯定地说道：“濛镇的人应当亦成了丧尸，只是他们似乎不喜欢或者是憷惧濛镇，就好像那里是他们的诅咒之地一般，总之大概就是这样的。”

　　我满脑子仍然密密麻麻的疑团，还想向陆问些什么，他已经离开这边了。走之前他取了个小手电，嘴上似乎说着是替我收拾睡的地方去了。

　　这场谈话不知不觉中已将时间推促到了午时……

　　我自然不是在幽黑的地下室内掐指算出来的，而是提着灯恍如隔世地从地下室走了出来，大口汲取着清新的空气，昂头望着高悬的炽日，就可以断个时间的大概。

　　时光荏苒，日月更迭。

　　夜色给世界笼罩了一层阴影，皎洁的月亮像是位爱凑热闹的女中豪杰插将一足，继而稀释了一定的黑暗。

　　我和陆用过剩下的鼠宴，没有什么娱乐项目会等着我们，只有早早睡觉，期待着新的一天能给我们带来更多的幸运。

　　这一晚上，我躺在陆为我设就的“床铺”，其实就是在地下室简单地垫些硬纸块，再将破衣服加垫一层，一条宽毛巾作为遮被。

　　睡在上边稍有别扭，我辗转反侧n次，方得沉沉地坠进梦乡……

　　“咯……嗒……”

　　一阵像是风推开门的细微动静将我吵醒，我立时警惕坐起，将陆留给我的手提灯打开，犹豫几下循着梯道照去，光圈照射的空间有限，完全照不到梯口。

　　在这样危机重重的城镇，我觉得有必要去确认一下外边是否真的安全，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蹑手蹑脚地拾阶而上，哪知刚拐向梯口，迎面的黑暗里就直撞过来一个人，可把我骇得一寒颤，光圈照在那人身上，没出意外的是陆。

　　我松了口气，紧之又浑身绷紧，向他问道：“大晚上的你去哪了？”

　　“我睡不着，随便出去溜达溜达，路上倒是遇到几个丧尸，还好我的身手可以，轻松解决了他们，现在没事了。”陆没有丝毫压力地耸耸肩，一对鼠目透着老神在在。

　　我往陆身上认真打量了一下，这才注意到他衣间确实溅着些乌黑的血渍，由于先前太过惶急致使第一眼没有注意到，闻这腥臭味的确来自丧尸。

　　我挪开了灯，边打着哈欠边往下走去，嘴间不乏困意地说道：“嗯。你记得早点睡吧，我是扛不住了，就先睡去了。”

　　“会的。”陆笑了笑。

　　其实从这个晚上归来的陆身上存在着很多的猫腻，但我实在是困得不行，依然不够细致的没有察觉，焉知背后会是这样的一个寒怖瘆人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