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零章 囚徒

“什么时候发现我的？”君彻拿包装纸擦了擦手，然后打了个响指，手中的包装纸便烧成了灰烬。

“你的视线很难察觉，跟踪的脚步也放得很轻，但是，你遇到的是我。”岚说着，做出一个拔剑的姿势，随着他的手臂一点一点抬起，那把曾经在和九头虫对战过程中出现的长剑也一点点显现出自己的真面目。

“不是吧，一上来就打架？”君彻听过姮姬转述的其他人对岚的评价，觉得此人确实缺根筋，之前不是都被差点被傻掉了，怎么还没醒悟自己跟错了老板呢？

都说好言难劝该死的鬼，但他出于人道关怀还是得劝上一劝，于是开口道：“我不是来抓你的，岚，我要抓的是你背后的人，你继续帮他也没有用。你是霜染法器的器灵对吧，想要让你的主人魂魄归位，就必须先杀死三个人，利用你的人也是其中之一要被杀死的人，这件事……你知道吗？”

君彻说完后抬头看了一眼仓库的三楼，不知为何，他好像感到那里有谁在注视着他。

听到这句话的岚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只是说：“我知道。”

哎，连这都说了？

君彻发觉哪里可能还有他不知道的事情，不然温顾为何要做复活霜染这种根本对自己一点好处都没有的事。即使是为了利用岚帮自己做其他事，他也应该有更好的的办法，难道让自己死去也是他的目的之一？

想不通的君彻放弃了相劝，而是问：“为什么要保留最后一批‘白月光’？”

“……”这一次，岚没有回答，而是挥剑直接朝君彻冲了过去。

哇，说来就来？

君彻在心里吐槽了一句，拔枪的动作却丝毫不乱。他伸手从空气中一抓，一把改造后的机关枪出现在了他的手中。只不过这把鎏火枪开枪的速度，和子弹的威力都是普通机关枪的好几部，而非人的他也完全不会受鎏火枪后坐力的影响，再加上这么近的距离，他在自己开第一枪的时候，就在心中宣告了最终的胜利者。

就在此时，一只黑色的、小小的鸟儿从三楼飞下，落在了两人的中间。

爆发的白光中，君彻失去了对面目标的踪迹。

在很久很久以前，程悦曾经听说过一个传言。

蚩尤有一个名叫雨师妾的部下，她和蚩尤其他的部下不同，她并非妖族而是冥族，任何被她的手碰到身体的人，都会被她知晓灵魂深处的秘密。

程悦后来认识了霜染，曾经好奇地问她冥族到底是一个怎样的种族。世上关于冥族的传言很少，是因为碰到冥族的人也很少，很多冥族都长久地困于冥界荒芜之地，除非和冥帝签订契约，成为白无常才能离开。她不明白为何会如此，却隐隐觉得可能和雨师妾有关。

毕竟，冥族既然不能自己离开冥界，那么身为冥族的雨师妾，是怎么离开冥界的呢？

霜染当时没有正面回答她，只是一如既往地笑着说：“对于很多冥族而言，这片地方是囚禁我们的囚牢，我们则是在这里的囚徒，但对于我而言，不得自由却是对我的保护。”

当时的程悦没有明白这一点，只觉得对于冥族的命运隐隐感觉到不安，仿佛他们的存在是某种必须关起来的灾难，而霜染的态度如此平和更是让她觉得不解。

但是，此刻的她望着窗外绵绵不绝的雨，忽然有一点理解霜染的话了。

现在，那只乌鸦应该带那个人去了正确的地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