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噜咕噜”,火锅里不断冒出泡泡,沈途起身从冰箱里拿出今早亲手做的手擀面放进了锅里。他身旁的林熙一直没动筷,仿佛只要呼吸一下火锅里冒出来的香气就能活下去的仙女。
“是,我知道该怎么做,但前提是能得到‘玉观音’的部分组织,血液或者头发,而这个人已经死了。”林熙略有点头疼地开口,抬眸看向宁世微。
是想做亲子鉴定么……宁世微这下也犯难了,那位“玉观音”好像没有哪位亲戚还活在世上。
“这件事我会想办法。”林熙慢悠悠接着说,看起来也不是很困扰的样子,她对宁世微换了一个问题,“倒是你,不介绍一下你身边这个人吗?”
宁世微的视线落在锅里飘起来的手擀面上,随意地回答道:“是我的跟班,叫星曜,怎么样,帅吧,不输你们公司的台柱吧?”
林熙细细打量了一圈星曜的长相,接着单手支颐瞅着星曜问:“愿意兼职吗?”
星曜眨了眨眼镜,却不说话,而是立刻看向了宁世微:“你决定就好。”说完,就给宁世微添了一碗手擀面。
“休想让我家星曜卖身,”宁世微向林熙投以坚贞不屈的眼神,“童工是违法的。”
“我家”两个字让林熙听出了一点别的意思,她笑了笑,也没有再继续问,请宁世微放心后,让沈途送她回了房间。
林熙的房间在别墅的二楼,很少有人会去她的房间,除了她,只有金秘书和沈途会来的比较频繁。在药品停供后,她的房间被进行了一点改造,所有的锋利的东西被收了起来,桌椅的角被柔软的泡沫包上了。她起初觉得大惊小怪,但直到她自己下床后不小心摔了一跤才发现好像确实有点用,至少撞到椅子时没有那么疼了。
都说“是药三分毒”,她的身体却不是简单地被药品侵害了,这是一种慢性的侵蚀过程,现在即使不吃药,也不能停止这个过程,还会让症状更加明显。
但她也不是普通人,身边有这么多人在帮她,她不信自己会不是那个笑到最后的人。
回到房间后,林熙背过沈途,将身上的衣物除去,然后换上了睡衣。在衣服没有遮挡的地方,她的手腕和脚腕那里显现出了一圈圈的奇异图案,就像是荆棘的枝叶在顺着她的四肢向中心生长。
“荆棘的枝叶是不是比之前又蔓延了几厘米?”站在身后一直没出声的沈途,忽然上前拥抱住她问。
“是吗?”林熙看着手臂上这个月才出现的怪异纹路,语气出奇的平静,“毕竟过了这么久,这个东西也要渐渐失效了。”
“先是枝蔓,再是叶子,最后就是花了吧。”沈途语气复杂,即使他想装作若无其事,但无论亲眼所见多少遍,他都无法完全保持淡然。
毕竟,沈途想,站在面前的人是他那爱说谎的恋人。
他说话的时候,胸腔也在振动,这份振动从紧贴着林熙的背后传来,让她听见对方话语的同时,也听到了十分有力的心跳声。这份热度,这份震颤,让她自己的心也忍不住跟着一起跳动。
林熙语气越来越低沉:“是啊,等花开放的时候,一切就都结束了。”
“那个时候,你会是谁呢?”沈途搂住她的腰,将头埋进了林熙酒红的长发里。
闭上眼睛,林熙感觉好像有湿润的水滴到了后颈,她只好将嘴里的话咽了下去。
那个时候,我肯定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