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零章 时间无法倒流

“他们……”对那两人宛如挑衅又似乎只是来打招呼的举动，徐涵欲言又止。

刚才还若有所思的程悦此时放下戒心，抬头对徐涵说:“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看到那两人的时候，第一眼注意到的并不是面前的男人，而是他身后的年轻人，因为一个人的气场是很难伪装的。他尽可能收敛了气场，却依旧无比扎眼。”

对于气场，徐涵对此只有浅显的理解，便是走路时的气势。不过，刚才开门时，作为保镖的男子实在高大，所以他不免第一眼就被吸引了目光。但是之后，那年轻人身上几乎将他自己淹没的光雾昭显他才是最可怕的家伙。

“今晚我留下来。”程悦边说边解开围裙，“这个人不是善茬，总觉得他不安好心。”

她在温顾身上看的血腥景象，想必徐涵也看见了，对方是个不折不扣的恶人，为了避免对方使什么阴招，她今晚得留下来守着徐涵。

“这么危险吗？”徐涵敏锐地意识到了程悦留下来的目的，主动询问，“他们会对我动手吗？”

“我也并不清楚温顾此人的为人，但是毫无疑问，他很危险。”程悦露出一个苦笑，摇摇头，“不过，我留在这里，也只是以防万一罢了。何况，他都主动找上了门，如果他在与莉夫人的争斗中处于下风，定会想利用你对付莉夫人。”

可能并不会立刻就这么做，不然对方提前来岂非打草惊蛇？

徐涵本来头痛的事情就多，如今更是觉得麻烦不已，现在感冒药的药效上来，他便觉得一阵疲惫，想要睡觉了。

“你先休息吧。”程悦见他揉了揉太阳穴，便想扶他去休息，但她一伸手就看见了自己手中的碎片，顿时又收回了手。

徐涵笑了:“别藏了，我都看见了。”

“我不是故意的，只不过并不擅长……洗碗之类的家务。”程悦神色讪讪，在心里默默吐槽宋谦为何想不开找自己来照顾徐涵，对方需要的是一个家政阿姨，而不是做不了家务还眼睛不好的睁眼瞎。

“打破的盘子我会再给你买一模一样的。”

“没有关系，你不便做这些事就不做了，毕竟你是客人。”徐涵没有怪罪的意思，相反，他看起来还挺开心，“家里已经很久没来人了，等我睡觉起来，我给你听听几个小样，都是这几天的努力想出来的，在以前，我有什么灵感，都会先给唱给我姐姐听，她总能把普通的旋律变得更好听。”

可是她现在却一直躺在病床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醒来。他知道车祸之后变成植物人醒来的几率本来就小，而且姐姐的灵魂还在前些时日做了那么多消耗灵魂力量的事情，醒来便更难了。

程悦听懂了他的弦外之音，却也不知如何安慰他，于是道:“关于你姐姐的事，我很抱歉，你姐姐是否能够醒来，全凭她的意志。不过我想，无论她醒不醒过来，你都能像以前那样在舞台绽放光芒，露出笑容，徐蕴她定然会非常欣慰。如果她最后……”

徐涵对于程悦接下来想说的话也想到了，不如说，在等待徐蕴醒来的这几个月，他早就想到了最糟糕的情况。

“我明白。”他浅浅一笑。

看着对方与霜染相似的那张脸，又露出了熟悉的笑容，程悦一阵恍然，好像霜染并没有离开她，而是一直在她的身边。

但，并非如此。

她心里其实并不确定自己做的是对的，此时，她终于忍不住叫住了徐涵，想要问出那个问题。

“徐涵，如果你不是你，而你是另一个人，你愿意最后变成另一个人吗？”

徐涵脚步一滞，停在原地，然后慢慢转身。

“抱歉，程悦，我不知道。”他顿了顿，继续说，“但是如果一个人已经变成了另一个人，再想让他变回来，恐怕会像时间倒流一样困难。”

竟是……如此困难吗？

程悦恢复了往日的冷静，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我明白了，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