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宸接水回来时，白薇薇还是趴在桌子上。
清晨的阳光从干净的玻璃穿过，教室内明亮通透，三三两两的同学走进班里。
楼宸没上前询问她怎么了，没想到原本趴在桌子上的女孩忽然间抬起头，两人猝不及防地对视。
下一秒，白薇薇慌乱地移开视线，垂下脑袋，脸一下子烧红起来，从耳朵根一直蔓延到了脖颈，莫名的羞耻感将她淹没。
楼宸轻眨了一下桃花眼，眉头微微皱起，虽然只有短短一瞬，但她还是清楚地看见了女孩那湿润的红肿双眼和通红的鼻尖，甚至是脸侧那不大不小的划痕，伤口不深，但一直从右耳前一直划到了下巴处，伤口边缘有些红肿，没结疤，像是新划的。
白薇薇始终低着头不敢抬起来，她害怕看到那种眼神，不屑的，鄙夷的，嘲弄的，那种眼神让她感到恐惧，以及发自内心深处的痛苦。
楼宸呢，她万一也是那样的人呢，她长得那么漂亮，是她见过的最好看的人，看到她脸上的疤痕会怎么想？会觉得她是丑八怪而和其他人一样来欺负她吗？
眼泪又止不住大颗大颗地砸下来，她不想哭的，但是她真的忍不住，模糊的视线里是少女灰色的卫裤，黑白色的球鞋，忽然被一抹纯白取代。
一张干净的卫生纸递到她面前，眼泪模糊了视线，她隐约看见那细长的指间捏着张纸，轻柔地给她擦着眼泪，少女的指尖微凉，蹭到了她热乎乎的脸颊，她却像是被烫到一样瑟缩一下。
她茫然抬头，听到少女略带沙哑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你没事吧，需不需要去医务室？"
少女逆着光站在窗口处，金灿灿的阳光为她镀上了一层绒绒的金边，白薇薇甚至不想眨眼，这一切美好的像是幻觉。
两人坐在医务室的椅子上，校医正在一旁给白薇薇的伤口上上药，她支支吾吾地解释说是自己不小心摔的。
楼宸羽睫轻颤，黑眸垂下，眼尾带着点微红，呼出的气带着炽热。
"同学。"
校医给白薇薇贴上无菌敷贴，转头看向一直安静坐在一旁的楼宸，少女眼睫低垂，皮肤瓷白，带着不正常的红晕。
"嗯？"少女抬眸，发出短暂的疑问，微微上挑的眼睛湿漉漉的，看向穿着白大褂的校医。
"楼宸，你是不是发烧了？"
白薇薇也发现了楼宸的不对劲，小声询问到。
少女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热的有些烫手。
"好像有点。"
她没太注意。
"有点？！"校医看着体温枪上的数字，鲜红背景下的两个数字格外醒目，："你都烧到40度了！"
这小姑娘也是能忍，平常人都要晕倒了，她居然还能好好地坐着，跟个没事人一样。
校医不容拒绝地给她挂水，楼宸转头看向白薇薇，微扬起光洁的下巴："你先回去吧，快上课了。"
白薇薇咬咬下唇，有些纠结："可是···"
"没事的，你回去吧。"
白薇薇点点头，确认楼宸自己一个人真的没问题，临走前给她接了杯热水，放在没扎针的那只手旁边，热气袅袅的飘散在杯子上空，楼宸迷迷糊糊地想要睡觉。
醒来时一张放大的脸贴在眼前，温热的呼吸碰洒在她的面颊，楼宸微微一怔，手下意识地要朝那人脖颈处劈去，待看清那人后又生生止住，收住了力，转而落在那人肩膀上，轻轻拍了拍。
"干什么呢你。"少女刚醒时的嗓音带着点哑和一点黏糊的尾音。
上官瑶直起身，手放在少女额头上，理所当然道："我看看你退烧了没有。"
其实是想近距离看看楼宸到底是怎么长得这么逆天的，凭什么她的睫毛可以长得那么浓密卷翘，像一把小扇子。
楼宸看向不远处的另外四个人，在不大的输液室内显得很"热闹"。
她看向墙壁上的钟，睡了半个小时。
"怎么都来了。"这消息传播还挺快。
"白薇薇找到我，说你发烧了，在校医务室输液，然后我顺路告诉了他们。"
上官瑶说，毕竟她们两个在一个班，从来不迟到的人今天居然不在，恰巧这时白薇薇找到了她，说楼宸在医务室，她这才去别的班喊了另外三个人一起来。
"你们不上课？"楼宸看向众人，来看她也没有必要看这么长时间吧，她又不是柔弱不能自理。
“就缺那几节课对我们来说也没什么。”
傅与白颇为无所谓地说道，他们几个人，除了楼宸之外，都排在年级前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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