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看到

天际越来越暗，路灯早就亮起，风吹着树叶发出沙沙的声音，树影浅浅地摇晃着，少女站在路灯下，戴着宽大的卫衣帽子。

少女将手机揣回兜里，站在红绿灯路口处，看着指示灯由红光变着短暂的黄色，最后是绿色。

微湿的风吹动少女的发丝，板鞋踏上斑马线，垂着眸，余光撇见一个纯黑色的人影，走的很快，贴着道路另一边的栏杆，路过几颗银杏树，踩着被风雨打落的青绿树叶，下一瞬便消失在人行道尽头的拐角处。

楼宸敛回眸，没太在意。

晚上11点半的别墅区只有几户亮着灯，在漆黑的夜里发出幽幽的光。

少女坐在书房的实木桌前，翻看着手中的书，漆黑的眸子仅在一页纸上停留几秒钟，看的很快，不知道的 ，还以为是在随便翻页。

圆柱型的书房，一二层之间没有隔断，周围墙壁上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书籍，一侧楼梯通往二楼，360度全景大书房，简直就像一个小型图书馆，无法想象这竟然是一个少女的藏书。

书房内只开了一盏靠近书桌的灯，明亮的灯光柔和地笼罩住少女，其余地方都是黑暗一片，少女在冰冷的书房内显得格外单薄。

连接着门铃的座机在昏暗中突兀响起，少女看向座机，放下书，按下接听键。

"你好。"少女轻缓平静的声音在书房响起

"你好，警察。"

黑沉沉的夜，仿佛浓墨重重涂抹在天际，月亮藏匿起来了，连星星的微光都没有，车辆行驶在马路上，混着还未干的水迹发出沉闷的摩擦声。

高大的建筑物被模糊了棱角，街边只有二十四小时便利店在发出色块模糊的光，又下雨了，雨刮器在车窗上不断划出一个又一个充满水渍的重叠半圆。

叶晚枫坐在后排，穿着便服，剪着利落干练的短发，她看向坐在身旁沉默不语的少女，忽明忽暗的光照在少女洁白无瑕的脸上，长睫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看起来很是乖巧，她出声安慰道："你别怕，只是问几句话，问完就可以回家了。"

车辆驶进大院中，少女跟在叶晚枫后面进了警局大厅内，里面亮堂堂的。

门关上，隔绝了外面潮湿的水汽和淅沥沥的雨声。

"坐。"叶晚枫微微颔首，示意楼宸坐下。

少女坐在警局的黑色椅子上，没翘二郎腿，穿着件米白色粗织毛线衣，浅灰色牛仔裤，微敛着眸，白织灯笼罩在她身上，散发出浅浅的白色光晕，白皙的肌肤好像透明果冻般。

她不动声色地扫视一圈，看到了坐在不远处的穿着黑色条纹西装的男人，西装笔挺，熨烫地很整齐，翘着二郎腿，皮鞋在灯光下黑得发亮，头发明显经过精心打理，露出锋利的眉骨，薄唇带着点笑意，气质矜贵淡漠，这种装扮出现在警局让人想不注意到都难，男人显然也看到了她，略显凉薄的眼神饶有兴味地和她对视，他们在拍卖场见过的。

男人挑眉，面上带着不易察觉的惊讶，是她，那个在拍卖场看到的小狼崽子。

一台电脑被推到她的面前，她收回视线，面前的男人同样穿着便服，浓眉大眼，一看就一身正气，很符合大家对警察的第一想法，周云平看向面前的少女，问道："这个人是你吧？"

屏幕上播放着监控，上面赫然是戴着卫衣帽的她，与一闪而过的黑衣男人。

周云平按下按键，监控暂停，他将电脑放到一旁的桌面上，对少女说："是这样的，和你一起出现在监控里的是一个在逃罪犯。"

站在一旁的叶晚枫补充道："那是他最后一次出现在我们的监控里，而你，是那时唯一和他擦肩而过的人。"

叶晚枫和少女干净的黑眸对视，"所以，在你偏头的时候，有没有看到那个人的脸？"

她伸手点了点在监控中微微偏头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