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女人

女人端着一个石碗，缓缓来到溪边。

她需要将一些新采的野菜清洗一下，以来招待两位特殊的客人。她们原来的食物还真的不够四个人的。

奈布真的不用，谢谢您的好意。

奈布蹲坐在一块石头旁边，那块石头算是平整，勉强能躺一个人，而那个躺在上面的人，正是玛尔塔。

她神力透支，已经昏过去了。

意料之中的事。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他们遇到了这个女人。

“真的不留下来吃个晚饭吗？”

奈布呃……不用了，我们待会还要离开……

他打算等待玛尔塔醒来并休息好了之后，再带着她继续回到时之海，去寻找正确的时间泡。而且，那个神秘人随时都可能追过来——他认为那个神秘人不简单，一定是个强者，所以，找到他们一定不算什么难事。

他不傻，更何况，和人类相处那么久之后也染上了他们一点警惕：他并不是特别相信这个女人，虽然这个女人一开始用神力帮助了玛尔塔缓解了神力透支的疼痛，不然玛尔塔现在的表情可不会那么平静——她现在就只是像睡着了而已。

他没有完全把他们俩的身份告诉这个女人，就只告诉了那个女人他们是神力者。甚至还撒了个小谎：他们是结伴四处旅行的旅者。

女人看着有些怀疑，不过她好像很快就打消了那种疑惑，给人透露出满满的善意。

女人此时正在把一株绿色的植物放在水里揉搓：

“你们是……哪两位神明？”

奈布？

奈布您误会了吧？我们不是神明。

“那个小女孩也不是？”

奈布不明白女人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问题：

奈布不是，怎么了？

“哦……”女人没有追问，只是应了一声，解释道，“我还以为你们是他的人……”

奈布他？

“嗯……我的丈夫……”

奈布他在哪？

奈布对女人所说的那个“他”更感兴趣了。

“他走了，可他走之前答应了我，他总有一天会来找我的。”

这算是一个诺言了，就像他们在学园许下为世界而战的誓约一样。他想，那个男人究竟是谁呢？

玛尔塔你们在聊什么啊……

玛尔塔此时已经恢复了力气，可以爬起来了。她睁开眼，面露好奇——她刚刚只是一直在修养，还是听见了一点他们的谈话。

玛尔塔我就只听到了什么神明？还有什么小女孩？

玛尔塔这里是哪？

玛尔塔起来就送了一长串问号，但，她是在问女人还是在问奈布呢？

奈布龙星。我回到了龙星毁灭之前的时间。

奈布将她拉到身边，小声地在她耳边低语。

奈布即使对这里的地形感觉是错的，也可以从女人洗的那些植物看出这里是龙星。毕竟这是他每每夜晚梦中遥不可及的地方——最为遥远的记忆。

玛尔塔！

玛尔塔那你不是回家了？

奈布嗯……

奈布可是我们待会儿得回去。

玛尔塔……

玛尔塔为什么不能多待一会？

玛尔塔这是你家诶。

玛尔塔千载难逢的机会。

听到这个“千载难逢”，奈布沉默了：的确，如果这一次放弃了，那下一次还能有穿越时间的机会吗？多呆一会儿，好像也没有什么坏处……

他全然忘了，还有神秘人追杀这件事。

毕竟，这是他日思夜想的家乡……哪怕在地球生活习惯了，也不会遗忘这里。

玛尔塔看他还没说话，以为他还在犹豫，轻轻推了他一下：

玛尔塔我们天黑后再走，小心一点就是了。应该耽误不了什么。

女人好像听见了玛尔塔这句话，洗菜的动作一顿：

“你们还是要吃饭吗？”

玛尔塔呃……嗯……

玛尔塔将询问的目光投向奈布，奈布则是耸耸肩，表示随便。

玛尔塔可以啊。

收到奈布的回应后，玛尔塔也就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

（神秘人第一人称视角）

我看见了那个小孩，而那个小孩正用一种胆怯的目光看着我。

我们目光相交，就这样凝望着。我能清晰的感受到她的恐惧，不知道是因为我裹着黑衣，还是因为我身上强大深渊力量的气息。

她很害怕，我离她有些距离，却能清晰感觉到她在发抖。

你在害怕吗？

小孩……

我真讨厌你身上恐惧的味道，它们令人我烦躁。我喜欢他人的恐惧，除你之外。

是啊……

他人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