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岁无忧（51）

心里想着，千道流看着独孤博的眼神之中带着几分怜惜。

独孤博与他对视，墨绿色的双眸之中似乎一闪而过什么东西，当千道流想要看清楚的时候，独孤博却已经垂眸。

“独孤，我为当年的事情向你道歉，虽然这声对不起来迟了，也有可能你并不在意。”

千道流很认真地看着独孤博，身体前倾：“我当年所言，并非心中所想，是我对不起你。”

独孤博沉默半晌，轻轻应了一声：“没关系，我之前说过，我知道你是迫不得已。”

可即便独孤博表示自己并没有放在心上，但是千道流却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对劲，他了解独孤博，可是这么多年过去，对方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喜怒都会表现在脸上的青年了。

现在的他，千道流已经看不透了。

独孤博喝了一口水，道：“这次考核难度对我来说，很大，虽然我一直说，我会付出一切代价来通过，但是心里其实对这次的神考并没有什么把握。”

“每当我失去一次离开的机会，我就有可能更加沉沦在过去的记忆里，假使我第五次还是没有渡过去……”

第三考的惩罚还不至于叫独孤博立刻死去，但是失去封号斗罗的实力，身体极速衰老，快要接近百岁的他在年迈的身躯之下根本活不了多久。

千道流心口一闷，莫名的慌乱涌上心头，他怎么会有一种独孤博在交代后事的感觉….？

“你…….”

千道流张了张嘴，哑然。

独孤博伸出手，动作十分缓慢地触碰千道流的手，他素来体凉，千道流则是完全相反，对方下意识反握住他的手，盯着他的眼睛：“答应我，好好回来。”

好好回来。

青年极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他似乎又出神了，千道流也没有再出声，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他在阳光下的半张侧脸镀上了一层金边，五官轮廓看上去柔和许多。

“我答应你，我会成功的。”

独孤博陡然笑了一下，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鬼使神差地没有收回自己的手。

千道流却没有感觉到轻松，身为极限斗罗，他的直觉非常准，很少有出错的时候，他有预感，独孤博这次神考，一定就很大很大的危险。

他不愿意看到对方伤痕累累的身体再多上几笔。

金发男人踌躇片刻，道：“我能不能陪你……..”

话还未说完，独孤博就伸出另外一只手，捂住了他的嘴。

二人距离一下子拉近，千道流呼吸一滞，他微微睁大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青年，大脑停止转动了一秒钟。

“不，我已经麻烦你太多事情了。”

独孤博轻轻摇头，随即露出一个微笑：“我总是要去面对的，叫你陪我去算什么事？”

“你可是武魂殿的裁决长老，要是你出了什么事情，我可担当不起啊……”

最后一句话，独孤博的语气中带着几分玩笑的意味，但是这对于本身性情就已经变得很淡泊的他来说，在神考即将进行的时候开玩笑，就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了。

他放下手，连带着抽走自己的另外一只手，冰凉的指尖无意间划过千道流的掌心，有点痒痒的，像是一片随风飘动的羽毛拂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