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笼之罪（20）

傅清绝将自己的时间都用在了陪伴千寻疾父女俩的身上。

　　在他看来，昊天宗的到来完全就是垂死挣扎，因为无论他们说的如何天花乱坠，自己也绝不可能放过他们。

　　如今唐月华来使，不过也是为了维护昊天宗最后一层脸面罢了。

　　看着小雪脸上快乐单纯的笑容，傅清绝眼神柔和，为了亲近，他来到武魂殿之后就再也没有用白丝带缠裹自己的双眼。

　　小雪时常趴在傅清绝的膝盖上，仰着头望着伯父一双美丽璀璨的眼睛。

　　终于有一天，小雪忍不住问道：“伯父，你的眼睛怎么跟爸爸还有爷爷的都不一样啊？”

　　当时所有人都在天使殿的大厅里打打闹闹，喝茶的喝茶，下棋的下棋，追逐打闹的都有。

　　冷不丁听见小雪问问题，气氛顿时冷下来。

　　其实不光是一个孩子，其他供奉心里对于傅清绝这一双诡异的眼睛都感到好奇，只是这毕竟是人家的私事，不好直接问出来。

　　千寻疾皱眉，正想要出声制止，傅清绝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无碍。

　　他勾起唇角，脸上挂上了以往温柔的笑意：“伯父在很小的时候眼睛受过伤，之后就变成这样子了。而且伯父的眼睛也是一种很强大的武器呢，就跟五爷爷的眼睛是他的魂技一个意思。”

　　傅清绝这番说辞只能骗骗小孩子，千寻疾松了一口气，重新拿着玩偶熊去逗小雪玩。

　　没过一会儿大厅里欢声笑语一片，傅清绝看着千寻疾蒙着眼睛抓小雪，小雪时不时就从他的身边跑过去，而千寻疾却是半点也没摸到衣角。

　　傅清绝笑着，一双眼睛璀璨夺目，却深不见底。

　　—

　　六十年前，

　　星落帝国有名的青楼

　　一个小男孩灰头土脸地从后门爬进来，他裸露在外的皮肤上布满了淤青，明明五六岁，看上去却半点不像是个孩子，反而瘦的跟麦秆一样。

　　一眼看过去便令人心惊不已，男孩几个箭步来到了一个荒凉的后院，没过一会儿，后院里就走出一个女人。

　　女人身穿一袭红衣，凸显出窈窕的身材，其半张脸上用画笔勾勒出了一枝梅花，眼尾上扬，一双玫红色的眼睛妩媚妖娆，叫人看了便再也迈不动脚。

　　哪怕已经连吃饭的钱都没有了，可是女人也坚持用并不便宜的胭脂勾勒自己的容颜，希冀有朝一日可以与她心爱的人再聚。

　　男孩沉默地看着她那张过分美丽的脸，没有实力保护的美貌，在这种混乱的烟花之地，就是原罪。

　　他径直走过女人身边，从水缸里舀出一瓢水，开始洗脸，半晌他抬起头，露出那张与女人足有五分相似的脸。

　　星落帝国混乱，恰逢灾年，百姓颗粒无收，无数流民在街上游荡，尸体横生司空见惯。

　　贵族不管不问，淫乱的星罗皇帝派人驱赶，令平民寒心不已，于是开始逃荒。

　　可是世界这么大，却没有一处可容身之地，星罗面积广，皇帝却驱逐他们，天斗不会接纳灾民，武魂殿更是有心无力。

　　能去哪里？

　　男孩猛灌几口水，已经三天没有吃饭的他肚子空空，咋喝一大碗凉水的他顿感不适。

　　身后再次传来了咿咿呀呀的声音，那是疯女人在唱戏。

　　男孩知道她是自己的母亲，从他还在蹒跚学步的时候，女人就开始教他唱戏走步，琴棋书画无一不精，有的时候，男孩也在想，她是谁？为什么一个娼妓会这么多东西？

　　后来为了温饱，年时尚小的他开始偷窃，但远远不够养活自己以及那个总是白日做梦的生母，他知道，这个灾年很难过。

　　就在这时，女人在他的背后轻声说道：“走吧，到哪里去都行，别再回来了。”

　　从此，男孩开始在乱世中生存流浪，女人一直待在青楼里，几年过去，杳无音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