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价

殷府后院。

一群人双手抱头，整整齐齐的蹲在地上；一个人手持藏银刀，骂骂咧咧的到处抓人，抓到一个就往人群中一扔。

“唐公子，你冷静啊……”殷府的人看到唐晓翼杀气腾腾的样子，生怕他会连带着把殷府也给拆了，便纷纷冒着生命危险上前劝阻。

有一些聪明的人将查理洛基二狗强行拖了出来，他们目前在某家医院打狂犬疫苗，墓前很好。

经过殷府上上下下的人一番劝阻，众人重新坐回了夕羽阁，握手言和。

“wing，你打算接下来怎么办？”埃克斯双手交叉放在膝上，严肃的看向双手交叉垫在脑后并翘着二郎腿的唐晓翼。

“还能怎么着？”唐晓翼半眯着眼，惬意的半躺着，两条长腿随意的搭着，“brocade都恨我到让手下人弄死我了，我还那里敢回浮空城？”

埃克斯闻言，脸色一僵，颇诧异的睁大了明亮的栗色眼睛，“brocade下令杀你？！不会吧！为什么？你怎么知道的？为什么我没有消息？这个消息属实吗？”

“你是墨多多的亲戚吗？叫你埃多多算了，”唐晓翼毫不在意的打着哈欠，一一回答着埃多多的问题，“brocade他知道我发病没多久就有这道命令了，这事是snow说的，你猜消息属不属实，至于brocade为什么这么做，抱歉，我不是他，还真不知道。”

埃克斯沉默，snow的情报可以说是最完全的，但是她有个缺点就是死活不给她不想说的事物说，所以很少有人能从她那里得到什么情报，这也是为什么山海典阁明明是个小型组织，却没有其他组织敢对它动手的原因之一。

“哎呀~那唐肯定是不回浮空城了吧~”温莎曲起指骨，优雅的笑道，“那么，唐不如去我住的地方吧~”

乔治第一个否决，“他是圣斯丁的学生，应该返校。”

亚瑟沉默一阵，也发言，“殷家主说仪式后晓翼就交给我了，如果晓翼还需要静养，那就去我那边吧。”

“他是我们的领导者！轮流住我们四个的家！”

场面一度混乱……

“我又不是无家可归！”唐晓翼被吵的耳根子疼！干脆直接打断了几人的“谈话”，“你们怕不是忘了，我还有唐人街44号和42号呢！我还有个妹妹唐欣呢！”

众人安静下来，对哦，唐晓翼不缺地方住，他还有个妹妹呢。

独自看店的唐欣打了个喷嚏，奇怪，店里并不冷啊，为什么会打喷嚏呢？

在一片尴尬的沉默中，埃克斯负责打破沉默，他于一片沉默中起身，诚恳而严肃地对唐晓翼说：“很抱歉，brocade对你造成很大的困扰，我会尽快查清这件事的起因经过，并依协会的规定对他进行相应的处罚。调查期间你可以随意出入总部，但在彻查清楚后，恐怕还需要你来出面。”

“Ok, ok，”唐晓翼见埃克斯有喝完一杯水继续说的嫌疑，急忙对他做了一个“打住”的手势，“我不可能就因为这么一件事就退出冒协或者干什么事，流程什么的，我都清楚，所以，你不累吗？”

作为唐晓翼的熟人，埃克斯自动忽略了最后六个字，又确认了一回，“你真的不会对协会存在什么情绪吗？”

“当然啦。”那是肯定的，希燕他们拿命换来的地位，凭什么因为一个brocade就出了岔子？

“那你打算在调查期间干什么呢？”殷珵插了一句，作为殷家主的情报来源之一，他开始了工作。

唐晓翼罕见的认真思索了一会儿，答到：“先回圣斯丁吧，乔治会长，你应该没有给我退学吧？”

“当然，”乔治半得意的瞟了眯眼盯着他的某位公爵一眼，应道，“你的那个垃圾场宿舍，我同样没动过。”

“Ok，那好办，”唐晓翼站起身，伸了个懒腰，顺手撸了一把坐在桌子上查理的毛，“古董店那边，继续让唐欣看着。多多，你们有空的话多去找唐欣玩吧，唐欣也知道很多秘境，丢给你们解闷，怎么样？”

“好！”听到“秘境”两个字，DODO眼睛立马亮了。

端木雨自觉不应该继续待着，又见DODO对唐晓翼所说的唐欣知道的秘境跃跃欲试，于是便起身道，“我还有任务，就先告辞了。我一会会路过唐人街，多多你们要不要一起？”

“当然！！！”兴奋的DODO开始向各自的爸妈打电话请假。

与brocade一事没多大关系的人一走，气氛登时变了，殷雪的情报来源一边录音录像，一边退后宠当背景板。

“晓翼，有件事你也得知道，”亚瑟依旧是模式化的微笑，只是，微皱的眉传达着主人的真实心情，“殷家主在临走前告诉我，鬼神祈福同时也会带给被祈福者一定的代价。虽然刚开始并不会显现出来，但过一定的时间后就会愈加严重。”

“等一下，”唐晓翼怕亚瑟跳过这一段的内容，急忙打断了亚瑟，追问道，“越来越严重？不会吧？这个没有什么限制的吗？”

亚瑟喝了一口水，摆摆手示意唐晓翼先冷静一下，安静的听他说：“不会的，你先别急，家主说她会赶制一个傀儡木偶，经过施咒后会将你以后加重的代价和那个木偶转移。”

“那就是说，唐会变成那个木偶吗？！”温莎一下子没把持住，一下子站了起来，激动的叫道。

“不是的，就是……不对，嗯……对晓翼没有影响，呃……就是将后半部分的，呃……转移到木偶身上。”亚瑟极力的解释道，“温莎，不是你想的那样，冷静一下，只是转移，并不是交换，晓翼是不会出问题的。”

“我懂了，”在亚瑟越解释越乱的时候，乔治及时的开口，“你的意思是，只是单纯的将唐晓翼后面增加的代价转移到那个木偶身上，让唐晓翼所承受的代价停留在那个阶段，对吗？”

“对！就是乔治说的。”亚瑟长舒了一口气，肯定的点点头。有时候，新的知识都是知道，但是不知道如何表达，想必不少学生党有同感。

“那不能把所有的都转移过去吗？”埃克斯也听明白了，他皱眉看向亚瑟，“既然要转移，那为什么只转移后边所增加的呢？”

“是她不愿意吧，”温莎冷笑道，“殷家主这人挺怕麻烦的。”

“也不是，她不是那个意思，”亚瑟再次开口，“麻烦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木偶也担不起那么重的代价，而且殷家主作为自由出入阴间的人，也不能过多的干涉凡人的命运，鬼神祈福是严重改写凡人气运的仪式，若要使之平衡，就必须有一定的代价，如果被祈福者不承担一点代价，那么……”他顿了顿，加重了语气，“会死。”

“死……”乔治一愣，该死，当时他只想着让唐晓翼恢复正常，完全忘了这一切都会有代价，而且说不定……会死，“都怪我，这是我与殷家主要求的，我竟然没有问会不会有……”

“不怪你，乔治，”唐晓翼抬头冲乔治笑笑，表示自己并不在意，“反正我本就该死了，能逃过死神一次就很好了，不该存在普通人应有的奢求。”

奢求，普通人的奢求。那能有多奢侈呢？无非便是暴富，变美，变帅罢了。可他们都不是普通人啊，他们的奢望便是那个玻璃般的毒舌少年能活的久一点。

玻璃，看上去很坚硬，实际上却脆弱不堪，和他一样，他是个玻璃做的工艺品，令人惊艳，也令人惋惜。

为了不让别人察觉他是玻璃做的，于是，他每天故意去撞，去闯，将自己弄得遍体鳞伤，每天晚上在无人的角落小心翼翼的补着残破的自己。

就这样几，乎无人知道他是个玻璃做的工艺品。

·

悬浮在白云之上的诺亚方舟，暗藏在角落的影子蠢蠢欲动。

【有意思，可实现所有吗？】

【是的，这是我从安装在snow身上的窃听器得来的情报。】

【很好，那么，snow有说其他的什么吗？把这个‘可实现所有’的一切情报告诉我，这是Jane的命令。】

【是，它是一个仪式，叫“鬼神祈福”，……】

【真有意思，Snow没有发觉你的身份吧？】

【这……应该是没有吧，她貌似并没有对我展开调查。】

【Snow的情报是最为完善的，小心不要暴露了，尽量将窃听器赶在她发现之前收回来。】

【是。】

【接下来，就让我们开始为盛大的宴会做准备吧，我想，我们的贵客会喜欢的。】

【是。】

·

山海。

“真有意思。”阴暗的房间，飘渺的女声。

“不知道他们听见什么了。”玩味的男声。

“他们也听不到什么有用的。”女声的主人点燃了蜡烛，烛火闪烁中，她的银发分外明显。

“哦？”

“我差不多知道那些影子想干什么了。所以，他们也听不到我不想让他们听的东西。”

“真有意思。”

“是啊，太有意思了。不过，他们从我这儿挖走的人，还有他们中的那些盗贼，都必须死。”

“要我帮忙吗？”

“好啊，那么，那场盛宴的功臣就交给你来处理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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