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崩铁 喧哗与骚动

闸门关闭了。

　　穹感觉自己的思绪也被回旋的水流扰动，牵引其中，在深谷中下降、沉沦。当舱门再度开启时，会看见何种景象？也许没人能给出答案。

　　某种难以名状的流质——黑暗——自穹的胸膛漫向喉头。窒息感自内而外讲他淹没。然后，声音响起…

　　［我梦见一片教徒，一株破土而生的新蕊，它迎着朝阳绽放，向我低语呢喃。］

　　这是流萤的声音。

　　［辱骂为何选择沉睡？我想…］

　　最后的轻叹不知是谁发出的。

　　［…是因为害怕从［梦］中醒来。］

黑天鹅我们到了。

黑天鹅的声音在穹的耳边响起，他睁开眼睛，看着敞开的舱门。

穹…总感觉会遇到什么事，心里面慌慌的。

黄泉走吧。

穹嗯。

那是…流萤？！

　　两个人对上视线一笑，穹开心跑了过去。

穹流萤！

流萤穹，你来了。

危险总是在不禁意间发生，在穹要奔向流萤时，那个之前遇到的棘手的怪物突然出现。它的目标并不是穹，而是他眼前的少女。

　　速度之快，快到穹来不及冲过去保护，眼睁睁看着对方被怪物贯穿。

　　少女流下眼泪，看着他说了对不起，如破布娃娃似的，从高空坠落。

　　流、流萤！

　　穹冲过去接住她，但少女在他的怀抱变成了流质液体。

　　他什么也没有抓住。

　　黄泉走了过来，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黄泉穹，你…没事吧？

穹这…是梦吗…

明明刚刚还是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的面前，转眼间却死在自己的面前。

　　穹的呼吸都有点不稳了。

　　流萤给他的感觉一直很熟悉，现在看着她死去…心里很堵，很难受。

穹我…我明明一直跟她说会保护她的。

穹我没有保护好她。

穹流萤她…她说过会在之后告诉我一切的…

黄泉看着他，抬手夹住穹的脸颊，让他看向自己。

黄泉冷静些，深呼吸，好吗？

穹哈…呼…

黑天鹅走了过来。

黑天鹅…我来吧，放轻松——你会没事的。

穹看着黑天鹅，闭了闭眼睛，等睁开后，似乎是冷静了很多。

　　但这对他来说，还是太突然了。

穹……

黑天鹅摸摸灰色野猫猫的脑袋，她现在要和他们分开了，［死亡］还在游荡，她必须亲自去确认姬子和三月七的安危，并给予提醒。

　　穹这个样子她是不放心的，所以就拜托黄泉来照顾了。

　　黄泉目送忆者离开，回过头望着他。低下头为自己没有及时出手而道歉。

黄泉是因为我的犹豫不决让她送了命…对不起，穹。

穹黄泉小姐，这不是你的错。

黄泉但如果那时，我选择拔刀的话…对不起，我…别无选择。

穹当务之急是弄清发生了什么，我…会为流萤报仇的，但不是现在。

在他们在这里等了一会，黑天鹅就回来了，还带着一枚忆泡。她示意他们用额头抵住它。穹照做了，一道刺骨的寒意直入躯壳，随后聚成清晰的影像。

　　穹看见了姬子和三月七，她们两个是在一块的，旁边还有个不被［家族］注意的黑天鹅。

黑天鹅受姬子之托，将要带他和黄泉返回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