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若浮生】战止

魔神跟着花吟，身后的帝冕见缝插针，也跟着一起钻了出去，眼看姒婴惊灭也要跟着出去，关键时候还是稷泽一把把冥夜推了出去，用好大一部分神力拖住了惊灭他们出去增援。

“这诛魔之路，我稷泽先行一步了！”

“以我之躯，永镇荒渊，封——!”

宙神稷泽耗费了所有的神力，透支了所以，也只能让荒渊被封印这万年。

巨大的灰尘落下，整个荒渊归于沉寂。

“宙神手段便只剩下这些了？”

一声冷笑打退了冥夜悲伤的心思，此刻的他倍受煎熬，好友的死亡都是他的妻造成的，这让他如何面对，他会杀了她，战神此生，只为诛魔，但是此战过后世间也不会再有战神冥夜了。

“封魂束体，万元归虚，封——!”

天柱摇摇欲坠，巨大的法阵渐渐形成，点神台上面的九神想要阻挡，却只能任由自己身上的神力被吸走，然后被阵法反哺将他们镇压。

为今之计，便只有放手一搏。

而花吟的水眸泛着异样的流光，若有所思地看着初凰的腹部，不远处是冥夜与魔神死战，而花吟脚下，赫然是偷袭不成反被击杀的帝冕的尸首。

一如不久前的天昊，孤零零地被烈风刮着。

初凰目眦欲裂，撕心裂肺地呼喊。

“帝冕——!”

面对初凰的仇视，花吟却是回她。

“初凰神君莫不是以为帝冕是来支援你的，果然是废物，信了这虚无缥缈的感情”

“今日就算我未曾出现，十一神也会因你赠予帝冕的翎羽而死去”

“别幻想了，动了情，还想恢复无情道？”

“无情道可不是蠢货可以修炼的道，省省吧，别把你们神域最后的筹码给输了”

刹那间初凰脸上血色尽褪，手不自觉抚上腹部，心中无法抑制笼罩着恐慌。

九神所有的神力凝聚，冥夜在燃烧神髓的情况下，贯穿了魔神的身躯。

“冥夜，这一切就交给你了”

“诸神归墟，庇护天地，陨!”

六臂魔神法相带着一些不甘归于沉寂，但是冥夜知道，这一场战斗，谁都没有赢，魔神未能开启同悲道，神域也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天柱坍塌，上清化为乌有，他的第二个家也没有了。

战斗的巨大余波，几乎摧毁了所有神族，天地间仅存两位神明，却站在对立面。

“冥夜，你赢不了的”

“为什么？”

“你一早便选择了答案，要么成为魔，要么为了这些污浊而死去”

冥夜偏头，看到了他竭尽全力一战的时候，天欢带着人杀进了墨河，恰巧躲过了花吟的阵法。

蚌族小公主悲愤之下终于知道了权力和力量，她必须掌握一样。

最终的结果也是同归于尽，冥夜心生悲凉，这便是他不惜一切保护的苍生，真的值得吗？

真的值得吗？

天柱破碎，苍生凋零，众生哀嚎怨恨，充斥着罪厄。

魔神似乎没有怎么做，也可以让神的努力化为乌有。

“没有谁，生来就是保护谁的，那只是后天强加的责任”

“曾经它束缚不住我，现在也是”

“曾经？阿眠？”

“或许，你可以叫花吟”

额头相抵，一夕之间，冥夜察觉到了魔神都不曾察觉的花吟隐藏的过往。

神的善，魔的恶，并不是天生的。

或许他们的方向一开始就错了。

神与魔的战乱，不过是欲望使然罢了，没有谁是干干净净的。

但是，花吟却轻启朱唇。

“但是冥夜，你是我迄今为止见过的最干净的神”

“众生并未感谢你们的庇护，威仪之下，或许他们才会稍显干净”

“魔神，从未死去”

“你做的这些，值得吗？”

值得吗？真的值得吗？

清气所化，万物皆敛于眼下，世间污浊清明皆现于眼前，熟黑熟白，一念生明。

墨河之内苦等的景国盛国的人，只能见到白光一闪，入了梦境的人一一退出。

“不好，这蛟龙要醒了！”

一念成神，一念成魔，成魔成神，在此一念。

蛟龙的瞳孔闪烁着危险的浮光，清浊在他的眼中闪过，他正在选择，到底成神，还是入魔。

澹台烬看着巨大的蛟龙身影，有些出神，并未回应廿白羽的搀扶。他紧紧地地盯着蛟龙，他的记忆在蛟龙刺伤了花吟之后就退出了梦境了，发生了什么谁赢谁输他并不知道。

出来的人皆是神色复杂，而那蛟龙挣扎过后瞳孔恢复了清明，隐隐可以看出水位线，他的身形消散，清俊的身影显现紧紧拥住花眠。

冥夜轻轻吻上花眠的眼眸，他源源不断的神力涌入花眠的眼中，他的神色温柔仿佛回到了从前还在东海的时候，温柔清俊，仿若捧着少时他最喜欢的珍宝。

翩然看着神力笼罩下被冥夜抱着吻着的好朋友，简直不敢去看澹台烬的脸色，她都能感觉到澹台烬身上的低气压了，果然侧头偷看了一眼，澹台烬的脸黑得像锅底盘一样。

她想的果然没错，那扒皮果然喜欢她的小姐妹，现在自己老婆被别人亲了，他不气死才怪。

“阿吟，我现在告诉你我的选择”

“我愿意化作你的眼眸，替我们再看看这三界四洲，无论清浊”

曾经的战神化作一条病弱无害的蛟龙，就是没了生机一样，安安静静躺在花眠的手心。

花眠睁开眼，额间暗红色的魔纹闪烁着浮光，一只眼睛满是罪厄的审判，一只眼睛满是神明的悲悯。

“你真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