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棕熊走到一半就停止不前,无奈地舔了舔熊爪,露出一截爪子尖尖刺挠地板。
“主人就在里面,只有你能救他,看到之后可不许被吓哭。”
大棕熊像是受到某种无形力量的排斥,委屈巴巴地抓了一下耳朵,哼哼着跑开了。
里面的陆沉很可怕吗?
她很勇敢的好不好,才不会被吓哭。
易欢的素手搭上银质的门把手,轻轻一转,打开了那道神秘的大门。
不是潘多拉的盒子,她看到了她想见到人,不,是两个。
铺满红绸的房间,一切陈设都是复古的,陆沉站在一张破碎的镜子前,白色衬衫松垮地挂在臂弯,光裸着后背上布满可怖的伤痕,每一束膨胀肌肉都无比紧绷,骨节分明的大掌砸在撕裂的镜面上。
最诡异的是,镜子里面的陆沉,他有着相同的血瞳,诡谲又阴森的笑,似在欣赏“陆沉”的痛苦,是他,又不是他。
这是第一次,她好像窥探到了他的另一个世界。
易欢整个人像是被施了定身术一样,捂住自己惊恐的大半张脸。
陆沉疯狂地将镜子你的他砸个稀碎,但好像更加摆脱不了折磨,
镜子里的陆沉说:
“就算你找到她了又怎么样,你永远也摆脱不了这肮脏的一切···”
“最后,她只会在淤泥里枯萎,就像这朵玫瑰花一样···”
低沉的嗓音极具蛊惑性,足以让此时最脆弱的陆沉,迷乱心神,陷入最深的绝望。
“不,不会的!”
背部的伤痕早已迅速愈合,陆沉抽出一把带血的尖刀,像是感觉不到疼一样,扬起,就往手臂上割。
一刀又一刀,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
“欢欢,小兔子,小兔子···”
陆沉嘴里一直念着她的名字,以保持清醒。
在愈合的前一秒,又用尖刀划破,这样才能让肮脏的血液不停地流。
将血液流尽,他将自由···
易欢眼眶里的晶莹不知何时早已蓄满,夺眶而出,砸在地上。
跌跌撞撞地朝陆沉奔去,那是强势闯进她生命里的男人,怎么能被这样对待。
巨大的落地窗照进月光,深白的光线像是一把把锋利的刀刃,直刺陆沉,那道陆沉的幻影也是这样得来。
怪不得当时她提出要一起去赏月,陆沉会刻意回避。
怪不得这几天陆沉总是那么忙。
怪不得陆沉的手会这么冰凉。
怪不得见天他会可以支走她。
原来一切都有迹可循···
“陆沉,你不要伤害你自己好不好,为什么不告诉我。”
一颗一颗的热泪砸在陆沉的掌心,不过,这只让失去意识的陆沉动作一顿,丝毫没有制止他伤害自己。
易欢没有办法,无论她这么喊陆沉都听不到她说话。
“陆沉,你醒醒,看看我。”
易欢一把抓住利刃的刀锋,汩汩的血液顺着指缝溢出来,腥甜的味道瞬间散漫整个房间。
陆沉猩红的血瞳里震碎了月光,意识逐渐清明,手里湿湿的,热热的,是人类的血液。
“欢欢,你受伤了,是我伤的···”
陆沉他从来没有这样害怕过,嗓音都是颤抖的,染血的利刃被他捧在手里,绝望又死寂。
“不是的,不是的,不是你,是我自己不小心划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