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什么票？”
刘平安掏出五张10元钱，放在柜台上。
杂货铺掌柜看到钱之后，立刻换上笑眯眯的表情，说道：“这个不能赊账，先付钱，再称鱼，称完鱼再付票。”
刘平安摇了摇头，说道：“不用了。老板，你给我算一下，我这些鱼总共多少钱。”
杂货铺掌柜问道：“你要秤多少？”
“你随便称，称多少给多少。”刘平安说道。
“行嘞，那你稍微坐一会儿。”掌柜的从货架上拿下称杆。
刘平安在货架旁坐下来，看到掌柜的熟练地称鱼。
片刻功夫，掌柜的把鱼称好。
他递给刘平安两条一斤半的鱼：“两条鱼一共六毛钱。”
“多谢。”刘平安拿过两条鱼，准备带去城里。
他走出杂货铺的时候，发现隔壁的牛棚里拴着三条大黄狗，凶狠地盯着自己，似乎要扑向自己，吓得刘平安撒丫子跑路。
三条大黄狗追着刘平安跑了好久，累瘫在地上喘气。
刘平安松了一口气。
……
刘平安背着箩筐往村东的村委会方向走去。
他的目标是村委会附近的集贸市场。
在刘平安小时候，村委会的职工都会在这里摆摊售卖各种蔬菜水果。
刘平安的爷爷刘福强就经常在这里吆喝叫卖。
集贸市场很大，有好多摊位。
刘平安一眼望去，看见不少卖菜的大婶。她们卖的菜大部分都是土豆、西红柿、茄子等蔬菜。
刘平安来到卖水果的摊位前。
他看见有人卖香蕉、梨、桃等水果。
水果摊的老板姓李，是个四十出头的中年男子，穿着黑色汗衫，戴着金丝边眼镜，文质彬彬。
李老板看见刘平安后，笑道：“平安啊，又来卖菜吗？”
“嗯。”刘平安点点头，说道，“您今天怎么没出摊？”
“唉！”李老板叹了口气，“你大伯的病犯了。”
刘平安闻言愣了一下，问道：“严重吗？”
李老板摇了摇头，说道：“不严重，但是医药费太高。”
“那我大伯咋不在家里躺着？”
“他嫌在家里憋屈呗！整天被你奶奶指责。”李老板轻蔑地看着刘平安，嘲讽道：“平安啊，我听你娘说，你奶奶想要把你嫁给村南王麻子的侄子当童养媳。你要有心理准备，你奶奶不会同意的。”
刘平安沉默不语，低下头。
“你奶奶那个婆娘，整天就爱瞎搅和，没一件正事儿。”
李老板继续唠叨，说了一堆难听的话
刘平安不吭声。
李老板又骂道：“真是造孽，你爹是个窝囊废，你娘是个糊涂虫，你也是个蠢货。
我劝你别跟王麻子的侄子牵扯太深，他是混子出身，不学好。”
李老板一脸鄙夷地看着刘平安：“听说王麻子的儿子已经考上公社初中了吧，将来铁定要去县城当学徒工，你们家哪配得起？”
“呵呵。”刘平安冷哼一声，懒得搭理。
李老板继续絮絮叨叨说道：“你奶奶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三千多块彩礼钱，把我和你叔气坏了，差点打你奶奶。”
刘平安眉头皱了皱，他隐约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我劝你趁早离开那个家。”李老板说道。
刘平安转移话题说道：“老板，这两条鱼多少钱？”
“两条鱼两块七，一共六十块钱。”李老板说道，“我给你找零。”
刘平安收起零钱，转身朝外走。
他刚才的确听说了关于王麻子家的事情，没想到李老板也知道。
他还听说李老板家里很穷。
刘平安不想占他便宜，说道：“我不要找零了，你给我两个葱油饼吧。”
“行，你等着。”李老板拿起锅铲，飞快炒菜。
李老板做饭手艺非常娴熟，几分钟之后，热腾腾的葱油饼就端上桌了。
“尝尝，这可是我家秘制葱油饼，味道好着呢，不过我只做了一盘。”
刘平安咬了一口葱油饼，满口流油，酥脆爽口，令人胃口大开。
“怎样，味道不错吧？”李老板笑道，“以后你有空就来我店里，给我送点青菜。我家里粮食少，青菜不够吃。”
“行。”刘平安答应下来。
李老板突然想起一茬，问道：“对了，平安，你有钱吗？”
“干嘛？”
“我家娃上幼儿园要二百多块钱的伙食费，我这边凑齐了，但是你家的钱还差八十多块钱，你能帮忙垫上吗？”
行。”刘平安从兜里拿出二十块钱，“这是三十九块五毛钱，剩下的十七块钱我改天给你。”
“没事，没事。我这边先把钱给你垫上。等下次来的时候，直接带钱就成。”李老板笑着说道。
刘平安点了点头，把钱装进裤兜里，背着竹箩筐走进了镇子中心区域的集贸市场。
刘平安沿着街道走了几圈，找到一座卖水果的摊位。
摊主是个中年妇女，瓜子皮丢得到处都是，还在嗑瓜子。
“买啥？”妇女抬头瞥了刘平安一眼，漫不经心问道。
“香蕉，苹果和葡萄。”刘平安说道。
妇女伸长脖子，看见刘平安肩膀上扛着一捆大葱。
妇女顿时喜笑颜开，说道：“来一箱香蕉，十个苹果，两串葡萄！”
“好勒！”刘平安从竹筐里面拿出香蕉和苹果，然后付了钱。
这批香蕉是从山林里摘的，品相极为鲜艳饱满。
刘平安提着香蕉和苹果，走进了集贸市场内的商铺。
商铺门面狭窄，摆着十来台电视机、冰箱、洗衣机，墙角还挂着各种刀具，还有一排木桶和木盆，显然是用来洗衣服和涮火盆的。
商铺老板看了眼刘平安，然后低头继续玩游戏。
刘平安走进屋子里面，看见房间里挤满了人。
有孩子，有女人，全部蹲在地上看动画片。
他们的目光聚焦在一台液晶电视机前的中年人身上，他的怀里搂着一位十岁左右的漂亮姑娘。
那姑娘的容貌清秀娇美，穿着蓝白碎花连衣裙，扎着马尾辫。
刘平安发现姑娘身边的中年人有些面熟。
仔细一看原来是王麻子！
王麻子的身旁还站着一名穿着黑色西装的保镖。
王麻子抱着姑娘，笑眯眯看着电视里面播放的《唐伯虎点秋香》，嘴里不停说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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