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钟】晚安吻

在暮霭的夕阳中，用你温柔的指尖，把夕阳里的剪影，折成一行斜飞的归雁——《飞鸟集》

书页泛黄，被斜阳烤得焦了边。抹上黄油，唔，大概是一份浪漫又简单的故事。

老人在晚霞的眼睛里挥着手，执着地说祂曾有有一个爱人。他有比夕阳更烂漫的眉眼，会在睡前给俄罗斯的男孩一个晚安吻。已至暮年的老人显现出柔和的神色，被岁月磨砺平了些的轮廓在影子里微微摇曳。

“我想起来了”

老人没有一丝污浊的，暗沉的蓝眼睛突然亮起来。

1.

一个叫达达利亚的俄罗斯男孩有一个年长些的爱人。他有霞色的眉眼，比天边转瞬即逝的更瑰丽。

达达利亚噬甜，晚上会可怜兮兮地盯着糖罐子与点心柜子，“钟离———先生”，刻意拖长的调子，至冬的大男孩特有性感的又略显青涩的嗓音，微微眯着的饱含笑意的眼睛。无不昭示着这只是只藏起了尖利牙齿的狼崽子，钟离先生是最吃不得撒娇这一套的，但也只好无奈地哄道“阁下也不想牙齿里长虫子吧？”

哄小孩子的语气，与达达利亚显然不成正比的。大男孩已经初具了以后长成的模样，隐藏在衣袖里的精瘦身躯充满侵略性的荷尔蒙，那张可爱的脸确实具有欺骗性。达达利亚最擅长用他讨喜的脸，于是趁钟离不备靠近了他。“不吃甜的可我睡不着”

达达利亚笑得无辜，呼吸与钟离近在咫尺。看到先生终于又无奈地瞧一眼他，给了他最甜的一个晚安吻。

春天里会有东风潺潺，夏日里会有不住的蝉鸣，秋天里会有暖色调的灯，冬天会有爱人笑时呼出的白气。

后来大男孩长大了，他的爱人依旧会给他一个晚安吻，在他每天将要入睡的时候侧身贴过来。缓缓地渡过霓裳花甜甜的味道，达达利亚要索取更多的时候却又侧身辗转过去，“乖孩子要睡觉了”，理所当然的正经样子，看得达达利亚心痒痒。

“你早就应当知道了，我从来都不是乖孩子，钟离”

互相爱着才会有的甜腻，是霓裳的花海潮汐。

星星要睁开眼睛了，细碎地哼着柔软的歌，融进流淌的生长着的细语里。老人却闭上眼睛，微微地弯起来。慵懒的最后一抹澄澈暖阳舔舐上他垂下的手。

他说他曾有一个爱人，而他现在要去见他了。趁太阳还没有落下来，向他讨要一个晚安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