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现实？

晚上躺在床上，窗外的光透过洗漱间的玻璃打在牧柯的脸上。本就不深的睡意也被丝丝缕缕的光打散。

　　抬起胳膊盖在脸上，牧柯长叹一口气，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凌晨两点三十，牧柯猛然从梦中惊醒

　　梦里有一个和自己长得一摸一样的人？不，她比自己年轻很多，是自己十七八岁的模样。出于好奇，牧柯又像是没事儿人一样躺了回去。

　　说起来也是奇怪，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牧柯的睡眠习惯格外的异于常人。要么失眠，要么多梦。失眠的时候可以连熬几个大夜，多梦的时候哪怕睡十分钟都能做个完整的梦，甚至如果从中突然醒过来，只要继续躺回去，没一会儿就能进入原来的梦境。

　　可以说是一项离谱但没什用的能力了。

　　以前牧柯也因为长时间失眠跟母亲抱怨过，但是在吃药吃的头晕目眩还被说了一顿之后，就再也没提过这件事了。

　　再次回到梦境中的牧柯现在甚至有些庆幸，因为她似乎知道了自己过来的原因。

　　梦里的牧柯看起来很糟糕——堪比自己刚入职那会儿通宵写教案、改作业、做PPT之后的状态。

　　总之看起来就像是处于崩溃的边缘。

　　梦里她说了很多，有来自家庭的噩耗，父母的责备，也有同学的冷眼排挤，友情的破裂，成绩下滑的压力，和当年的自己一样。

　　天光大亮，牧柯也从这个冗长、压抑的梦里醒来，梦里的那个自己说的话牧柯也记不清了，但是那种压抑的感觉却挥之不去，像是有什么东西死死的压在心头。

　　没过俩小时，当牧柯被自己忘得差不多的文言文古诗词折磨的时候，这种压抑的心情已经散得差不多了。

　　拎着记着单词的小本儿，牧柯也差不多放下了。

　　毕竟哪个她不是她呢，反正自己上了大学之后也挺后悔当时被外界影响没有考上更好的大学，索性就当是重来一次，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那么，第一件事就是，好好学习！重回A班！

　　想来这还是个逆袭文，牧柯想着想着就笑出了声。

　　然后她就悲剧了。

　　“这道题，选什么？牧柯！”

　　“选C。”牧柯看着黑板上那道熟悉的，她不知道给自己的学生讲了几遍的题型，只觉得风水轮流转。这种复杂的心情想必没人能懂。

　　“行，坐下吧。”化学老师摆了摆手，开始更急细致地讲解。

　　11月中旬，南城一高又开始和外国语学校，X大附属高中等几个名校联合考试。

　　那难度只能说是······听者伤心、闻者落泪、做者崩溃，最后各校考生的成绩也是······一言难尽。

　　牧柯也算是压着线儿进的A班。

　　全国各大高校都有一个公认的规矩——高考那几天，大一的学生每隔一小时就要拍照片报备自己所处的位置，防止替考的行为。

　　但却不需要大二大三以及大四的学生报备，主要原因牧柯现在深有体会——毕竟他们什么也不会。

　　更别提上了一年班的牧柯，六十四篇可能会考的文言文，古诗词还有数不清的要积累的重点词翻译，陌生文言文赏析······

　　别问，问就是当事人想死。

　　努力了小半个月，在几乎满分的化学、物理和生物也就是理综的支持下，牧柯也算是勉勉强强够上了能回A班的名次。

　　除了理综之外，牧柯的其他科目的成绩可以说是非常拉跨了。

　　尤其是英语。

　　牧柯一度觉得自己的技能点没有一点是被分配到了英语学习这方面的。大学四年，几乎每次英语都是低空飞过，堪堪及格，惨不忍睹。

　　尤其是高中和大学还不一样。在被老杨叫进办公室的时候，这种差距感更加明显。

　　从小到大牧柯都有一个让人很费解的恐惧点——老师。无论是幼儿园、小学、初中还是高中。乃至到了大学这种恐惧感依然如影随形地跟了她四年。

　　直到她成为了一名人民教师，这种恐惧感的来源从自己的老师变成了比自己大的老师，更压迫了。

　　晚自习时间，老师们看班的看班，回家的回家，不大的办公室里只有老杨一个人。

　　给了牧柯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杨老师，你找我。”牧柯敲了敲门，拘谨地站在离门不到半米但是离老杨有两米远的地方。老杨看她站那么远，朝她招了招手，“别站那么远，过来过来。”

　　牧柯超前走了两步，但是也就两步，不能再多了。

　　老杨看着也觉得有意思，“过来，坐那儿，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老师你找我有什么事吗？”牧柯坐在椅子上，先挑起了话头。

　　“啊，没什么大事，就是想跟你说一下你这次的成绩问题。你这一次的成绩，”老杨战术性沉默了几秒，然后继续开口，用一种这件事情很严重你必须重视的口吻说：“偏科很严重啊。”

　　牧柯像是被劈成了两半一样。一半战战兢兢地听着来自老杨的训话，另一半不屑嘲讽：切~都是套路，我都会用了。

　　就是有一种被死去的记忆突然攻击的恐惧感。

　　老杨：“balabalabala······”

　　牧柯：“是，对，没错，好。”

　　可以说是敷衍的很认真了。

　　“总之啊，”老杨喝了口水又继续说：“不要把别人的话放在心上，好好学，现在对你来说成绩才是最重要的。要知道当时入班的时候你可是前十进的，你看看现在。别被外界影响。”

　　“嗯，我知道了老师。”牧柯点了点头，虽然老杨罗嗦了点儿，但确实是个还不错的老师。

　　“行了，你去把张以冉叫过来吧。”

　　“好的老师，那我出去了。”

　　“嗯，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