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舒和谭清晁保持距离，把谭清晁按在眼皮上的手拿掉，对上谭清晁的眼睛，确认是不是谭清晁编的。
“怎么了？”谭清晁疑惑，“还没完全消下去呢。”
［被我刚才的话吓到了？］
［他不会以为我骗他吧？］
［虽然和事实有些小差异，但周舒确实是该做的都做了。我这算不上是骗。］
眼皮上的冰镇都比不上他的心凉，周舒懊悔，难以置信，自己到底都干了些什么啊！
周舒浑身不自在，起身就要逃离这个地方。
“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吗？昨晚……”谭清晁拉住周舒，一副受伤的样子，“昨晚那么热情，现在却对我置之不理。”
周舒垂着头红着脸，不敢看谭清晁，手指头快扭成麻花了。
一阵沉默过后，周舒致死地而后生般抬起头，对上谭清晁眼睛的瞬间，积攒了足够勇气的周舒如同被扎了眼儿的气球，瘪了。
谭清晁轻笑伸手把他捞进自己怀里，闭眼享受片刻的温存，“好了，不为难你。这就算是你对我你补偿了。”
谭清晁：“抱住我。”
周舒下巴放在谭清晁右肩上，双手听话搂紧谭清晁宽大的后背，眼睛睁的溜圆，大气不敢出。
“周舒。”谭清晁笑的知足，在周舒耳畔轻声低语，“我听见你的心跳声了。”
感受到怀里的人儿身体僵硬，谭清晁不再和脸皮薄的周舒玩笑。
他松开周舒，“咳，时间不早了，尽职的老板和员工该去上班了。不做早餐了，一会儿到公司周边买。”
周舒看了眼挂在墙壁做装饰作用的表，确实不早了，一般这个点他们已经在去公司的路上了。
到了公司，谭清晁去买早饭，让周舒先去打了卡。
坐到工位上，旁边的单蓉蓉寒暄说了一句，“今天怎么来这么晚？”
想到早上的事，周舒脸色微红，不自然地笑了两下。
单蓉蓉早就习惯了对周舒自说自话，原本就没想着周舒能动手写字回她，手头开始忙自己的事。
上班还没半小时，有人带话给周舒，说谭总找他。
单蓉蓉投来狐疑的目光，“嗯？这上班才刚开始谭总找你干嘛？”
周舒装作不知情地摇头。他总不能和大嘴的单蓉蓉说，总裁喊我吃早饭。
“要是工作上有什么差错，只管推我身上。”单蓉蓉担心周舒被骂，仗义执言。虽然谭清晁并不会说脏话，就算是骂人也是高级骂，不带脏字。
周舒心虚地对单蓉蓉感激笑笑，去了电梯口。
过来送文件的新员工，敬重地笑道：“单姐，你人真好，帮助残疾人。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进来的，不影响公司效率吗？”
听到到“残疾人”三个人，单蓉蓉眉头皱紧，呵斥道：“什么残疾人？”
“啊？”马屁拍到马屁股上的新员工被单蓉蓉突如其来的怒火吓得不知所措，小声辩解，“他不是哑巴吗？”
单蓉蓉眼睛瞪过去，“他和我们普通人一样！你后半句什么意思？他不比你们这些混水摸鱼的强一百倍？”
新员工低头连声称是。
单蓉蓉警告道：“我告诉你，做事要踏踏实实，顾好自己。别整天正事不干，想些没用的。”
“是是，我知道了单姐。”新员工把手上的文件递过去，“单姐，这是我的那份文件，您看看行不行。”
单蓉蓉瞅了桌子，带着些没散去的怒气，“嗯。放这儿吧。”
“诶，好的。”新员工怯怯地看了眼单蓉蓉，“那我回去继续工作了。”
单蓉蓉没看他，声音已经恢复了平静，“去吧。”
总裁办公室内，被新员工瞧不起的周舒美滋滋地吃着灌汤包。
两人没了早上的别扭，周舒整个人放松了不少。
“好吃吗？”谭清晁喝了一口豆浆，“我特意问了问司怀那个铺子的早餐好吃。”
周舒吃的开心，忙着嚼嘴里的肉包，敷衍地点点头。
谭清晁抽出一张纸，擦拭周舒沾着汤水的嘴角，“慢点，不用急着回去。”
周舒察觉到他的动作，顿了下，又慌忙继续嚼。
门被敲响，不汇报能直接过来的只有同在顶层的司怀和杨宇。
谭清晁：“进。”
司怀猛吸了一口气，“香啊！”
“上班时间干什么呢？”司怀扯着官腔玩笑道，“记上记上，扣工资。”
谭清晁和周舒两人默默看着司怀表演。
“啧，”司怀走过来，坐下，“都不配合着点。”
谭清晁：“忙着吃早餐呢，没空。”
周舒对司怀指了指白色泡沫饭盒里的灌汤包。
司怀白了一眼谭清晁，“这么多年兄弟了，还是周舒对我好。”
“虽然我吃过了，但抵不住它太好吃了。我再吃一个。”司怀不客气地徒手拿起一个，放在嘴边一咬一吸，动作熟练。
汤汁吸完后，司怀把整个包子塞进嘴里，享受地长嗯一声，含着肉包口齿不清地喊道：“好吃！”
谭清晁扔给了司怀一张纸让他擦手，问道：“今天怎么想到上我这儿来了？”
司怀咽下食物，“嗐，我这不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嘛。就我部门一个新来的员工，头疼死我了。老是出错。要不是我是人事部的，我都怀疑他是不是走关系进来的。”
谭清晁笑完后询问，“他在什么方面的错？”
“画稿方面，细节方面处理不好，人物看着怪怪的。”司怀一脸头疼，“他这算是专业技能不过关。直接让他走人得了。”
谭清晁摸着下巴，细索着什么，“画稿……”
他目光转到正在吃瓜的周舒身上，笑道：“周舒画画挺好的，要不你去试试？”
周舒还没思考就摇头拒绝。
司怀惊讶地看着周舒，“周舒会画画？”
“嗯。”谭清晁话语中带着些许骄傲，“他不但会画，而且画的还很好。”
司怀看向周舒确认道：“真的？”
灌汤包夜夜也不吃了，周舒认真摇头。
谭清晁拿起放在桌子上的手机，“你看，”司怀往他身边凑了凑，“我这有他画的画。”
司怀看完，赞叹道：“不错啊周舒。你要说你会画画啊，你这技术待在策划部都屈才了。”
司怀脚蹬着地，坐在椅子上滑到周舒身边，挎住他的肩膀，“周舒，跟我去我部门吧。”
谭清晁伸手打掉司怀的胳膊，“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的。”
“怎么了？”司怀不服气，“我俩哥们儿，挎着怎么了？”
谭清晁威胁道：“还要不要人？”
“要要要。”司怀扭头看向周舒，眼神渴切，“跟我走吧，我的部门需要你，需要你来拯救。”
吃瓜群众变成当事人，周舒真恨自己为什么这么贪吃刚才不走。
谭清晁也在旁边帮着劝，“试试吧，多锻炼锻炼总没有坏处。而且那是你感兴趣的领域。”
周舒依旧犹豫不决，有所顾虑。
“先试两个星期，如果你不适应，或者不喜欢，再调你回来。”谭清晁继续展开另一波攻势，“这次以借调的名义让你过去。”
“嗯，对对对。”司怀附和，“这个好，也不会落人话柄。”
两人鼓励的眼神周舒看在眼里，就算是为了他俩的期望，周舒点头同意了。
谭清晁：“正好，你来我办公室吃饭的时间也有个说法了。”
司怀一刻也等不及，提议，“今天就去搬去我部门。”
周舒惊诧。
司怀抓住周舒的胳膊摇晃，“求你了周舒，就当是为了解救我。我真的快被新来的员工笨死了。他才来半个月，我也不好直接赶他。”
周舒看向谭清晁，谭清晁对周舒道：“去吧，再过一会儿我怕他疯了。”
司怀双手合十举在头顶晃了晃，“好兄弟！感谢！”
回到楼下，周舒在纸上和他的上司单蓉蓉说了这件事。单蓉蓉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看错了。
单蓉蓉：“不会吧，完全不相干的两个工作领域，还直接空调？”
周舒眼神真挚，点了点头。
“不行！”单蓉蓉哭丧着脸拽住周舒的衣角，“你不能走。你走了我可咋活啊？”
周舒无措地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周围的员工，听到单蓉蓉的哀嚎，纷纷扭头探视。
单蓉蓉抹了抹并不存在的眼泪，下定决心道：“我这就去和总裁说，你不能走。你一走，我这儿相当于缺条腿了。本来你就该有个职位的，你不要，现在被调来调去。”
单蓉蓉说的是实话，之前周舒工作突出，好几个策划都被选中了，评选升职本该有他的，但他以交流不方便为由，推掉了。
周舒稳住单蓉蓉，不让她乱来。
他在纸上圈了圈“借调”两个字，扬起来给单蓉蓉看。
单蓉蓉眼神犀利问道：“多长时间？”
周舒伸出两根手指头。
单蓉蓉惊喜道：“两天？”
周舒摇头。
一看猜错了，单蓉蓉嘴角耷拉下来，“两个月？”
周舒继续摇头，他最终还是拿起笔在纸上写出答案。
不等周舒写完字，单蓉蓉开始哀嚎：“不会是……两年吧？”
周舒敲了敲纸，提醒单蓉蓉看。
“哦——”单蓉蓉消停了，“两个星期啊。”
她撇撇嘴，“那行吧，我勉强接受。”
单蓉蓉恢复常态，问道：“既然是借调，你东西不用搬多少吧？”
周舒点头。
不一会儿司怀来了，站在旁边等候。
单蓉蓉抱怨：“司总监，你怎么突然要用周舒？你让我们这边怎么半？”
司怀打哈哈笑道：“我部门缺了个人，需要周舒顶顶。”
单蓉蓉剜了司怀一眼，“你调谁不好，偏要调我的一员大将。”
把手头的工作交代给单蓉蓉后，周舒抱着放了些需要必用东西的箱子，在司怀的带领下和众人的瞩目下离开了。
看着旁边无人的位置，单蓉蓉心情烦闷。
她点开微信里的兔子头像，啪啪打字：裴医生，我现在心情很不好。我被职场霸凌了，我很难过。
单蓉蓉看着夸大的字眼，心想：这样发，裴美人应该能和我聊多一点了吧？
翻看聊天的记录，前面因为带了张晴的事情，裴美人还能回上五六条，后面都是一些无关痛痒的琐事，裴美人也只是象征性地回了两句。
单蓉蓉拿小号加的裴芊，因为确认了，裴芊就是那个之前的老主顾。单蓉蓉不好意思用之前放她鸽子的号加，就开了个小号，小号里只有裴芊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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