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戚爰把何绮安安顿下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
戚爰半睁着疲惫着双眼,悄咪咪地打开房门,走出漆黑一片的房间。严离靠在门框上,看样子是在等她,但她好像睡着了。
“严离?”戚爰轻轻推了推严离:“扈萳呢?”
“啊?”严离睁开惺忪的双眼,眼睛被灯晃的发昏:“你刚说什么 ?”
“扈萳睡哪儿了?”戚爰只好再说一遍。
“不是,我在这里等你,结果你上来就问我扈萳在哪里。”
“你管我,扈萳在哪儿?”
严离揉了揉眼:“还能谁哪里,睡我房间了呗。”
戚爰两手环胸,挑起眉梢,眼神透着不屑:“真睡你那里了?”
“爱信不信。”严离察觉到了戚爰的怀疑,朝她翻了个白眼:“我也不至于是那种铁石心肠的人吧。”
“那你现在要睡在哪里?”戚爰迈步往三楼走。
旋转楼梯总给人一种逃不出去的感觉,就好像置身迷雾,分不清东西,四周是迷惘,逃不出去,也看不到前方。
“我不知道啊。”严离跟在戚爰身后:“要不然我杵在门口等你做什么?为什么不回去睡觉。都两点多了,谁不愿意回去睡觉?”
“也对哈。”戚爰指指自己的房门:“要不睡我房间?”
严离薅了自己头发一把饿:“我睡在你房间?咱俩一起睡?”
“嗯。”
“怎么睡?”
戚爰打开房门:“你打地铺,我睡床。”
戚爰房间布置的简洁明了,没有过度的装饰品地,只有书桌上白花瓶里插着一支与房间气质不符的红玫瑰。
红玫瑰天生带着张扬与艳丽,在百花丛中总是夺目的,它的气质,和戚爰的温婉截然不同,或许那支红玫瑰才是戚爰吧。
“我是为了扈萳才没地方睡的,我睡床理所应得。”严离说。
“嘿呦,还嘚瑟上了?”戚爰铺好被褥:“行吧,你睡床,我睡地铺你满意了吗?”
严离麻溜滴爬上床,不客气的一摆手:“别说话了,关灯、上床、睡觉。快点,go to sleep .”
“嘁。”戚爰关上灯,也钻进被子里。
片刻后,严离忽然开了口:“等等,你不会半夜打鼾吧。”
“滚。”回应她的只有一个干净的‘滚’。
“呵。”
“呵什么呵。”戚爰朝床上扔了一个白花花的枕头,正中严离的脑袋。
“嘶…”严离掀开枕头,移开枕头,映入眼帘的是空荡荡的天花板:“你说…何绮安的父母会不会来接她?”
“不知道。”戚爰翻了个身:“大概率是不会了吧,这里是孤儿院,孤儿待的地方。”
“管他呢,睡觉睡觉。”
“那你问什么?”戚爰又想一枕头砸上去。
“不问了不问了,睡觉。”
-
翌日。
今天的太阳显得阴沉,浸了灰墨的云叠在一起,雨水从云层里渗出雨水来。雨水映着景,打在地上,带着景色消融。
雨绵绵的下着,是不是穿过云层传来几声闷雷,一道闪电划过灰天。
轰隆隆——
戚爰被闷雷声惊醒,抬眸时昨晚的梦仍然浮在眼前。她揉了揉太阳穴,睁眼闭眼了几次才把梦里的仓皇完完全全地从眼底扫尽。她抹了一把缀在额角的冷汗,坐起身。
窗前挂了一席珠帘,风夹杂着腥味和雨水卷进房间,在窗边的几寸兀自留下湿润。
戚爰赤着脚关上了窗,锁死。脚底的冰凉刺骨。
严离还在睡觉,她得去照顾孩子,这天气,指不定会有几个胆小的孩子会哭,早饭还没做,花瓶里的水也得换了。
戚爰踏上拖鞋,朝本该躺着自己的床上一瞥。
严离趴在枕头上,看上去睡得很香,扑簌簌的睫毛挺立在空气之中,双眼闭着,被子被踢了一半,好像真把这张床当成自己的似的。
“这么大个人了,居然还在踢被子…”戚爰把被子给她盖好,拿起桌上的百花瓶。
山坡后面有一片玫瑰花田,这朵玫瑰就是戚爰在那里采的,只不过这个季节玫瑰因该没剩下几朵了。
一片玫瑰花瓣从花体坠落,落在桌上,花衬着雨,阴霾艳丽。
她把白花瓶里的水倒掉,忽然想把这朵玫瑰做成玫瑰干花,这样它一年四季都会盛开,永垂不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