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又一个掩藏

实际上，西弗勒斯带走梵德琳的时间比莉莉回科克沃斯要早几天，他把父母的葬礼分开了。父亲那边他只请了个牧师，并全权交给了那个人打理，托比亚有什么狐朋狗友他可毫不在乎，只希望那些人最好不要趁火打劫向他讨债。母亲艾琳·普林斯的葬礼，他却在亲力亲为，大到教堂选址，小到桌布插花，每一样都得体现自己的巫师气质与斯莱特林的身份。

当他无意中了解到普林斯家族在魔法界并非籍籍无名的时候，他就更加不能让母亲那么凄惨地离开，下葬。

“她会安息的。”梵德琳试图献上一对白菊。

西弗勒斯此时并不在棺椁边，很难想象那样一个不善言辞的人，正举着酒杯混迹在那一堆纯血里，虽然动作依旧严肃得与老学究无异。他喝下每一口酒都会眉心都会微微皱起，如果她不知道这些都是她自己帮忙筹备的上好龙舌兰酒，大概会相信喝下这些酒是多么煎熬的事情。

他对此坚称，“我不擅长喝酒，我很想念我的母亲。”

是的，他不擅长喝酒，想念他的母亲，并且……他绝对不能在这里醉倒。

这场葬礼得帮他提高地位，让所有人知道，他不仅是“斯内普”，更是一个“普林斯”。

梵德琳盯着他，揣测他，甚至想过摄神取念能否有机会挖开他的思想，好让她前去温暖他、弥补他——尽管她认为自己也不过千疮百孔。

“你在这里挺无聊的吧。”斯内普总算走出了社交圈，“你可以回你的城堡里去，看看我帮你养的魔鬼网有多厉害。”

他停顿了一下，从袖口取出一个崭新的纽扣，“门钥匙，直接通到霍格沃茨，如果有危险，利用它。”

梵德琳接过钥匙，犹豫地走到了门边，随后出声问道，“这边还要持续多久？”

“我也不清楚。”西弗勒斯满不在乎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有一些重要的事情要做，但并不急于一时。”她停顿了一会儿，“我不太敢一个人过去，我可以等你。”

“小姐，我想，这边对你不怀好意的人或许更多。”西弗勒斯挑眉轻笑，从那次他带着卡佩出席，冷嘲热讽就没有停顿过。

一个混血，分不到任何家产，没有任何长处除了一张看起来还算不错的脸——甚至联姻都捞不到她任何好处。如果她算斯内普献上的玩具，他们也许能够勉强接受。

“黑魔王比他们更有远见，第一次他没有为难我，那就意味着，我有足够的价值。只要他在场，我不会有太大危险。”梵德琳摸着口袋里的戒指，微微凉意从指尖侵袭，好像对四周有所感应了。

安德鲁果然在科克沃斯的宅子里重设了家族印记。这么多年的逃避和邓布利多毫无用处的“保护”让她白白失去了许多时间。

梵德琳呼吸一声，“也花不了太长时间，或许你陪我离席一下，求你。”

西弗勒斯开始思考她是不是在胡搅蛮缠，又是不是想将他再骗到魔鬼网中……他眼神里卸不去警惕，他顺手拍了一个人正在痛饮的食死徒肩膀，“我有些事情，出去一下。”

梵德琳盯着对面的人，吓得心脏都快蹦出来了，好在那群人喝得有些稀里糊涂，没看见她。

“别告诉别人。”直到西弗勒斯走到她身边，她才得以嗔怪一句。

是出乎西弗勒斯的预料，她没有任何逾矩的亲密动作，连他的手都没有挽上。男巫放松下一口气，目光在女巫身上逡巡，说不清是一股怎样的情绪。

她灵巧地走上书房，曾经熬魔药留下来的淡淡木质香气还没散尽。

“拜托了，西弗勒斯。我也不知道将会发生什么，但请求你帮我多施几个忽略咒。”梵德琳极为真诚地恳求着他，然后走上了书柜前的一片空地。

她拿出反射着亮光的黑色戒指戴在食指，书柜上突然闪现出了一个六芒星阵，强烈的白光一同注入了戒指中，那大了一圈的尺寸突然在她指尖缩小，紧紧贴合她的指肚。

她眼前闪现着从戒指诞生开始历代家主的事迹。各式各样的宫廷让她目不暇接，而最令她震惊的却是卡佩家没有她想的那么不堪，她的祖先曾经那样包容麻瓜，不然他们也不能在麻瓜中混成皇室。最后让他们放弃麻瓜的，是那些人永无止尽的贪婪和没有限度的索取。

最后闪现到了安德鲁。

“救他！救他！邓布利多！”

没有人告诉她真相。

安德鲁死亡的真相。

如果邓布利多的凤凰率先飞向他，安德鲁不会死！他用了自己所有的魔力保护伊万斯一家，如果凤凰先救他，安德鲁和伊万斯们都不会有事！为什么邓布利多不救他？！

是，邓布利多早就承认了，那是他的失误。

却没有承认，这几乎是一个与谋杀无异的失误。

“梵德琳！快走！”西弗勒斯嘶吼的声音传了过来。

梵德琳是正确的，这种异动十个忽略咒也掩饰不住，这是卡佩的家主传承魔法，想必已经惊醒不少蠢蠢欲动的人了。

“门托斯——”她拉起斯内普一起回到了霍格沃茨。

——

“对不起。”老人捂着脸不知道该如何继续下去。

“我很抱歉……安德鲁必须死。”

“为什么，邓布利多！”

“安德鲁告诉我，他无法获得家族传承的力量。梵德琳，他还告诉我，戒指一定不能落在其他卡佩的手里，他必须把它传给你！”

“不可能……邓布利多……你骗我！他既然希望我得到戒指，为什么还要你来游说我将戒指交给你？”

“不，孩子……即使戒指在凤凰社会比你得到传承有更大的风险，但安德鲁希望你有所选择。”

“他也没必要过早地离我而去……”梵德琳几近崩溃。

“他没有办法。与其让别人发现这个隐秘最后招来肆无忌惮的攻击从而连累你，他更希望用死亡让你平安地度过童年。”

——

所以，卡佩的家族传承到底是什么，安德鲁才无法习得……

她体内的血液熊熊燃烧滚滚涌动，隐秘的黑色吞噬着一角鲜红。

那是黑魔法……

关于恶与灵魂，罪与悲悯，惩与献祭的黑魔法……